&ldo;什么?&rdo;
&ldo;上午小姐说…想去城里考察一下居民住宅,我就跟着她一起去了…结果走到切尔西街后的郊区河边被几个戴面具的黑衣男人围住,他们打晕了我们,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没看到江小姐和那些人,只有这封信……&rdo;汉娜哭着跪下去,把那封信拿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脖子现在还疼,醒来发现自己仍睡在草地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听见远处河水潺潺的流动声,手里还多了一封印着法国王室纹章的信。
出于害怕,她先是跟阿什利夫人说了……
伊丽莎白接过信,徒手拆开,寥寥几行笔迹工整的法语字母跃然纸上,以极快的速度阅过后,目光紧紧盯着落款处的签名‐‐aryr。
凉风吹起她额前凌乱的红棕色发丝,妄图钻进她陡然间崩裂的面具里,那一条条破碎的裂缝中流露出夹杂着怒火与戾气的情绪,她处变不惊的灰蓝色眸子宛若一滩被搅混的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和光芒。
信上说,请&ldo;江小姐去法兰西做客&rdo;,并且会&ldo;好好招待&rdo;,如果她伊丽莎白想要人,必须&ldo;带着军队攻入巴黎城&rdo;,否则&ldo;看心情决定是否让江小姐回去&rdo;。
落款,玛丽-斯图亚特。
好嚣张的口气,向她挑衅……
&ldo;为什么陪她擅自出宫!&rdo;低吼,阴戾的视线扫向瑟瑟发抖的汉娜,眸底一片血红。
&ldo;小姐不让告诉您…她…她说不想带侍卫…&rdo;
&ldo;什么时候的事!&rdo;扬了扬手里的信。
惊惧与愤怒到极致,是倏然的平静,她混沌的眼睛里隐约泛起雾光,很快又暗淡下去,麻木迷茫。
汉娜垂头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哆嗦道:&ldo;快中午…&rdo;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宣告破灭。
也就是说,从她们遇袭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这期间,足够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离港乘船,驶向法国口岸。
&ldo;陛下…&rdo;
看着她一瞬苍白的脸色,阿什利有点担心,&ldo;或许现在还能在港口拦住,只要没有出英格兰领海。&rdo;
伊丽莎白失神地点了点头,踉跄着转过身,刚要说话,突然眼前一黑……
☆、69
翻涌的浪花送来微凉海风,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咸湿味道,江心言在一阵颠簸摇晃中醒来,睁开眼睛,视线里映入一盏悬挂着的油灯,随天旋地转般的摇晃幅度发出细微的噪音。
这是哪儿?
愣了几秒,后颈传来持续的酸痛…
&ldo;咝…&rdo;
抬起胳膊揉了揉,还是疼,却也让她混沌大脑理清了些记忆。
她记得,她在伦敦城里做实地考察。
然后……
被人打晕了!
江心言撑着身子坐起来,掌心里的触感是棉絮般的柔软,低头,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简陋的床上。环顾四周,是个狭窄的小房间,仅能容纳这床和一张破旧木桌,剩余空间只能勉强够两个人自如转身。
网格窗外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海浪拍打船身的噼啪声,那盏悬挂的油灯晃的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因为绳子断裂而掉下来,引发一场火灾。
木门突然被推开,发出老旧将报废的声响,一个黑影踏进来,江心言吓得本能地抱起胳膊往后缩,背抵住了身后坚硬的木板。
借着摇晃不止的烛光,她看清了这体型是个男人,浑身被黑袍子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奇怪的面具…
就是这个面具!
江心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明知背后是木板,仍一个劲地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