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祁炀摸着他的脸蛋,窥探他眼睛里的每一种神色,“你喜欢我……吗?”
他不敢确定的问。
这不是调笑,亦不是调情,不是两个人到了什么气氛说的随意的一句话,祁炀知道,慕迟更明白,所以他不回答,因为涉及真心,他不想去回答,这个不知是福还是祸的感情。
“说话。”祁炀急了,他当然急,他比谁都想得到这个人的心,他比谁都在意这个人的一句话,哪怕是玩笑。
良久,寂静的空气里才悠悠然的飘荡出一句骄傲不失诚恳的话,慕迟仰着脸,在重重质问下扯唇失笑:“不行吗?”
☆、我生来无父,后又失母,但天生骄傲
自慕迟说出这句话后,车里就没别的声音了,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祁炀视线锁着他,双眸如鹰犀利,还带了点不敢置信的震惊,祁少爷自问平生没什么不置信的事情,细数下来也没几件,可以算得上的慕迟一定有份。
他在这个人身上没有足够的把握,不管他是用什么方法,慕迟都给他一种可以抵挡,或者能够接招的态度,他软硬不吃,最难对付,如果他真要用强硬的手段对他做点什么,那他自己也得掉层皮。
就像慕迟说的那样,他敢,他就能把祁炀送监狱里去,祁国衷也别想拯救他。
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祁炀心绪复杂,或者可以称之为凌乱,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了,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慕迟。
慕迟视线看着前方的道路,他知道祁炀一直在盯着他,感觉不舒服,他偏头过去,躲过这炽热的目光,情绪低沉道:“走吧,真要迟到了。”
他不想解释他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其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是太缺爱了吗?为什么会对祁炀动心?他做了什么?只是帮他出气,只是帮他打架,只是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只是和他一起对抗了世界而已,他就动心了吗?
他什么时候是这么软的性子了?什么时候会为一点小事而低头了?他忘了祁炀是什么人吗?他和他玩得起吗?
答:玩得起。
他动心了,不否认,他对祁炀,这个不知道身边有多少人,和多少人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动了他不喜欢男人,与之抗拒多时的心。
答案很简单,上一个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他自杀的妈妈,当他以为将要孤身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时,有一个人,愿意与他统一战线,打一场与他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却只为他解气的架,就能让他流眼泪,卸下防备,动了真心。
那样简单的事啊,偏偏只有祁炀做了。
到了立海后,慕迟与祁炀分道扬镳,其实本要和他一块去吃早饭的,但因为那些话,气氛不太对,慕迟很有自知之明的先走了,祁炀也没有留他的意思,他自己也需要冷静的时间,仔细想想自己该如何,该怎么去接受慕迟的真心,那是慕迟,要认真,要仔细,要周全的去考虑的真心。
不出意料,慕迟到校不久,就被人通知要去校长室,是校长室,不是刘杰的办公室,他躲掉了昨日,能躲一辈子吗?他能永远不到立海吗?
一日不给戴放道歉,一日让立海蒙羞,一日被媒体追究,他就一日不得清净。
可他本也不清净,又想去求什么宁静呢?
校长室里,那个立海最高的领导,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旁边还有好几个校领导在,刘杰也在,他们围观着桌子前的人,慕迟站在他们面前给他们审视,等待他们先开口,说一说所谓的解决办法。
“怎么,一天了,想通了吗?”教导主任曹方打破这对视的尴尬。
旁边的老师插嘴道:“慕迟,你是个听话的,是个好学生,老师相信你是有自己的理由,可你这么大了,知道理由有时候是站不住脚的,只要你先动手,那就是错了,你本来刚给立海长脸,今年校篮球队也能拿特邀的资格了,你在这场比赛里这么出彩会有很大可能被挑中,现在好了,你这一打把一切可能都打跑了,你把你自己的前途都打散了,你自己想想值不值?”
慕迟没应声,他规规矩矩的站着,看着刘杰,刘杰也不得不说话了,“陈老师说的有理,慕迟,本来不是多大的事,立海里打架的不是你自己,你闹的也不是最大的,可这次不一样,你是好学生啊,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要成绩有成绩,要运动有运动,你未来的路很多,你这一打全毁了,连斯坦福的保送资格都得重新判定,这么多媒体看着呢,你这算块黑料,抹不掉的。”
被媒体放大的事件,会一辈子跟着他,只要他一天不解决,这件事就没完。
“我们都是本校的,会想着害你吗?媒体是什么?他们要是问背后原因会有那么多绯闻出现吗?所以你看到了没有,只要你不出面道歉,不明观众就永远不会原谅你,他们要的不是原因,而是态度,态度懂吗?”曹方看他一点表态也没有,不由得急了,但碍于慕迟是祁家的人,他们也不太敢太强硬了,毕竟祁国衷的面子是得给的。
慕迟并不想听他们说什么,因为没有一个人是为他而出发发表言论的,大是大非上,他们要保住的是立海的声誉,他懂,便言简意赅道:“你们想我怎样?”
“什么叫我们?!”曹方怒了,“你这孩子一点都不懂事,我们不是为了你好吗?你看看你自己造出来的那些事,一点儿也不成熟,他再说什么你也不能打架!打架能解决什么问题?他骂你你受着就是了,几句话而已,能让你掉块肉?要都像你这样,连几句骂声都受不了,这天下不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