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关于信长殿下的想法,我实在难以深知,不过……从京都之行来说,殿下觉不会做木曾之事,至少不会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民之选,因为殿下想要是整个天下,而不是单单一个京都。&rdo;说道这里义氏长叹一声,信长的心思之远,实在是我等不能否极。
&ldo;最好是这样,义氏有什么建议么,若是发生了事情?&rdo;平手看起来还是不甘。
&ldo;其实夜间您不觉得太平了么,若是放在平日,京都的一条道之上都是兵勇,定是抢虐一番。就算是将军当年进入京都也是如此,为何信长殿下未做?这点足以表面,这位大人已经明白其中分寸了。&rdo;义氏给平手解释起来。
换来的便是平手连忙告退,看起来这位老大人晚上又不得安心,定是去町中来回打转,看看有没什么宵小之徒。&ldo;虎千代。&rdo;义氏揉了揉有些困顿的眼睛&ldo;派一些人去协助平手大人吧,这把年纪操劳如此实在是太难得了。&rdo;
&ldo;诺。&rdo;虎千代低声了一句便是离了开来。
这一天,京师街道上一片死寂,就连那些行脚的商人也避开了洛中,转路到了西部地区去做生意。入京的第一夜在宁静中过去了,第二天虽然有人悄悄地打开大门,但仍然是在不安中度过。偶尔有带着阵笠足轻扛着素枪从门前经过,却是吓得那些店铺又重新关闭。
直到三日过后,这个局面才稍稍改善起来,坊间的言论变得奇怪起来。&ldo;你家给抢了么?&rdo;
&ldo;没啊,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这几日实在太安静了,我都怀疑这里不是京都了。&rdo;
&ldo;是啊,我也有些不习惯了。&rdo;
&ldo;难道这个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位新来的大人军队军纪非常严明?&rdo;
&ldo;是,是,就连寝反女人的事情都没。&rdo;
&ldo;唉,想当年……&rdo;农人们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
应仁之乱的时候,乱军三路安营扎寨后,就乱哄哄地往的朝着京都开始搬运战利品。
他们不仅抢掠从米、酱之类到衣物、武器、蔬菜、被褥等物,连良家妇女、家畜等也不放过。
有个人戴着奇特的苎桶,在瑟瑟的腊月寒风中跑回来,抢来了念佛用的坐钲。
&ldo;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rdo;乱军甲嘴里叨叨咕咕地从田间小道蹦蹦跳跳地跑回来。
&ldo;喂,你这是在搞什么把戏?&rdo;
&ldo;这个嘛,我以为是个年轻姑娘,结果抱起的女人是个老太婆,一气之下把她勒死带回来了。算我倒霉。&rdo;
&ldo;又碰上个老太婆……&rdo;
第四百三十七章义昭的封赏
战争持续了百年,老百姓两三代人自暴自弃,丧失了生活信心。第一代人看到这种状况,认为这个社会完了。
第二代、第三代从出世之日起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他们从未见过和平、道德、自由之美,所以也就不可能会有什么&ldo;良心&rdo;。
人的感受性具有敏锐的一面,虽然有时也能创造优秀的文化,但也时时刻刻在不由自主地还原其动物的本性。
破坏比创造省力,而且有时破坏比创造能带来更大的欢乐。
当年的京都,纷乱远远不是这般。日吉是当年应仁之乱的幸存者,记得当年在京都夜晚的马棚,所有的马全部卖给了山名氏,只是剩下了几匹瘦弱的或者分娩的母马。一名醉汉扯着嗓子对着众人喊喝着&ldo;&ldo;哈哈……怎么样?知道我的用意了吧。在那里点火,满院都如同白昼,别的不说,首先可以取暖。不,仅这一点还算不了什么,等一会儿,来个烤全马,大家带着酱,吃起烤马肉来就别的什么菜都不必做了。这叫一举三得,我的独家兵法。哈哈……&rdo;正像他说的那样,火光照亮了庭院,同时渐渐暖和起来。被捆绑的马仍然忍受着火刑,痛苦地挣扎着。
要说何为可怕,没有比乱世之时暴徒不以罪恶行为为恶的野蛮行为更可怕的了。
从昨天到今天,从今天到明天,无止境的破坏不断扩大,最终把所有的人都变成恶魔。
集聚在这里的一伙人,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罪恶多端的坏人。不能不说他们不这样做就无法生存。他们是可怜的群体牺牲品。与此同时,事实也表明他们变成了丧失人性的冲动的动物。不,令人恐惧的还不只这些成年人。最后也不知道醉汉哪里找到了一个婴儿,居然仍到了火堆之中。那匹马在疯狂地挣扎,它挣断绳子站起来了,撞到篱笆上,两眼闪闪发光,把壁板也踢掉了……至于婴儿几下便是消失的了声音。
最终的结果,马与婴儿全部人的腹中餐食,周围渐渐地暗下来,火舌显得更红。大概破坏的顶点便是屠杀。熊熊烈火的旋涡使那些脱轨失常的暴徒们越发陷入可悲的兴奋之中。为了防止点燃的火熄灭,从四面八方找来拉门、饲料桶、农具、木柴,总之碰上什么拿什么,顺手统统往火里扔。这些暴民从不把京都当做天下的首府,还要一直向东前进,向关东、奥州方向流浪,他们认为总会在那里找到住得舒适的地方的。他们是怀着这种茫然的空想背井离乡的流民群体,虽然嫉妒他人的财富,但也并不吝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