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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军犬兵李成在边上看着，挠挠脑袋瘪瘪嘴，心里有点不是味儿：&ldo;余医生，山狼是真喜欢你啊。我带了它整整三年，它一次尾巴都没对我摇过呢。&rdo;

余兮兮：&ldo;噗。怎么，嫌山狼冷落了你，吃醋呀？&rdo;

&ldo;……&rdo;李成黝黑的两旁瞬间微红，用力清了清嗓子说：&ldo;怎么会？军人是人民的军人，军犬也是人民的军犬！作为山狼的饲养员，看到它跟自己的责任医师相处和睦，我打心眼儿里高兴！&rdo;

&ldo;是哦？&rdo;

李成用力点点头：&ldo;是哦！&rdo;

余兮兮称赞：&ldo;不错啊小李同志，你这思想觉悟挺高的。&rdo;

李成挠头，一下就不好意思了，支吾着说：&ldo;余医生，您别老夸我啊。我奶奶从小就教育我，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您这么夸我，我要骄傲的。&rdo;

这孩子年纪不大，为人忠厚，心思也单纯，余兮兮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听他提起奶奶，她好奇，不由转眸看向李成，问：&ldo;对了小李同志，听你口音不像云城本地人，你家乡在哪儿呀？&rdo;

李成说：&ldo;我是合湘的。&rdo;

&ldo;合湘离云城这么远，一年能回家几次？&rdo;

&ldo;一两次吧。&rdo;李成笑，&ldo;其实回不回也没啥关系。我老爹走得早，老娘在我十岁那年就跑广海打工去了，再没回来过。我是奶奶拉扯大的。&rdo;

余兮兮皱眉，&ldo;奶奶年纪应该挺大了，一定更希望你能经常陪着她。&rdo;

李成嘴角的笑容微僵，声音低几分，&ldo;我奶奶走两年了。我现在每年回一次老家，就为给她上个坟。&rdo;

她一怔，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看，&ldo;不好意思啊……&rdo;

&ldo;没事儿。&rdo;李成大大咧咧地摆手，&ldo;我奶奶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当兵，我现在这样儿，她老人家在天上看着也高兴。&rdo;

&ldo;嗯，肯定的。&rdo;

李成笑着，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板上，随手轻抚山狼的背，又说：&ldo;只可惜，我出息不大，只能在退役军犬基地干活儿。&rdo;稍顿，拿袖子抹了把脸，&ldo;余医生……&rdo;

余兮兮说：&ldo;这儿又没外人，叫名字得了。&rdo;

李成想了想，嘴里蹦出两个字儿：&ldo;……嫂子。&rdo;又接着说，&ldo;在这儿工作，我心里的感受其实挺矛盾的。觉得自豪，因为能带全中国最优秀的军犬；又觉得遗憾，因为这些最优秀的军犬来到这儿，就意味着它们再也不能上战场了。&rdo;

她安静听他说着，半刻，&ldo;比如山狼？&rdo;

李成叹气，&ldo;对。&rdo;他哽了下喉，苦笑道：&ldo;一个战士，一个兵，当然宁肯战死也不愿意苟且偷生。对山狼来说，在退役基地过完后半辈子，恐怕是它最大的耻辱吧。&rdo;

余兮兮沉默，转过头；山狼已经把食槽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安静坐在地上，背脊笔直，眼睛清亮。她眯了下眼，仔仔细细地观察这只军犬。

山狼体格健硕，鼻头干净，毛发亮而黑；它有比狼更锋利的爪牙，比猎鹰更犀利的双眼，聪明机警，洞察力惊人。

余兮兮垂眸，目光缓慢下移，看向那只残缺的断肢。

这是这只优秀军犬唯一且致命的缺憾。

但……却并不是无法弥补。

&ldo;……&rdo;突的，她眸光微闪，侧目看向李成：&ldo;我认识一个孩子，他出过车祸，腿部高位截肢，但是在安装假肢以后，他现在已经开始进行步行训练。&rdo;

李成没听明白，&ldo;什么意思啊？&rdo;

&ldo;说你笨还真是迟钝……&rdo;余兮兮无语，一个白眼甩他脸上：&ldo;犬类也能装假肢呀！只要用最好的材料，再好好地训练，它完全可以复役。&rdo;

&ldo;……诶？&rdo;

&ldo;诶什么诶。&rdo;余兮兮撑着地站了起来，拍拍灰，攥着李成的胳膊就往外扯，语速飞快道：&ldo;走，跟我回去写报告，咱们争取尽快帮狼哥申请个假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