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停了只蓝色的蝴蝶,蝶翼轻煽,漂亮得像点缀着星光,史艳文蓦地想到了赤鸾,那只不知飞向何处的火凤。
&ldo;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rdo;
船内人幽幽道:&ldo;朋友,旁听许久,何不进来与我等共饮一杯。&rdo;
他说这话时,船舱内的伶人次第退出,茜纱挂上银钩,粉衣女子走出船舱,倾身探出船侧,惊讶道:&ldo;这么窄的地方,你还能站这么久?&rdo;
她话音未落,船舱里已有人不耐烦道:&ldo;早叫你把人抓出来,非得装模作样附庸风雅,啊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rdo;
史艳文默了默,走上甲板,在女子注目良久后,才走进船舱。
船舱内有两人,史艳文无比熟悉,他们好像都没什么变化,当年前如何,今时今日还是如何。
&ldo;这位朋友,&rdo;邀他入内的人眯了眯眼,粉衣女子重新放下茜纱,那人继续道,&ldo;斗笠,是要如何喝酒呢?&rdo;
稍沉的压力传来,史艳文慢慢抬手,灰黑衣料下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轻缩,没有取下斗笠。
&ldo;……温皇先生,狼主,久仰。&rdo;
他的声音和脸一样,都年轻了,但有些东西不是年龄变化就能有所不同的,比如刻入骨髓的温和,以及不言自明的沉重。
何况史艳文并没有特意隐瞒。
千雪孤鸣略略挑眉:&ldo;咦?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rdo;
史艳文没有克制住蓝眸深处的怀念,嘴角轻扬,额心朱砂霎时再有异动,看不见的暖流一遍遍清洗心内动荡。
羽扇轻摇,神蛊温皇不动声色:&ldo;温皇亦有此感。&rdo;
千雪孤鸣哈哈一笑:&ldo;可惜苗疆三杰缺了一人,不然呢,这次可有好戏看咯!&rdo;
&ldo;噫,&rdo;神蛊温皇不敢苟同,&ldo;还珠楼虽不缺金银,但此船置办不及一日,就此毁去,可惜了。&rdo;
&ldo;不过一艘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rdo;千雪孤鸣不以为然,对史艳文道,&ldo;既然来都来了,何故掩头遮面?是长得太丑还是长得太美?&rdo;
史艳文摇头。
千雪孤鸣偏头,嗓门大了起来:&ldo;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故弄玄虚来唬人的?&rdo;
神蛊温皇推上半盏热茶,笑道:&ldo;千雪,不必心急,这位朋友刚进船来,还是先请喝茶暖身吧。&rdo;
&ldo;……多谢,&rdo;史艳文并无心思喝茶,应付一句又道,&ldo;在下冒昧,并无恶意,来此不过是想向先生打听几件事,还请温皇先生不吝赐教。&rdo;
他问得忐忑,那句&ldo;温皇先生&rdo;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久远感,神蛊温皇微笑,还是道:&ldo;不必心急,我们还有个朋友,不如等他到来,再问不迟。&rdo;
&ldo;……&rdo;斗笠偏了偏,史艳文叹口气,&ldo;温皇先生既有要客相待,在下也不便打扰,就此……&rdo;
&ldo;且慢,&rdo;千雪孤鸣摸着下巴,&ldo;你要离开?&rdo;
&ldo;是。&rdo;
&ldo;不见见他请的客人?&rdo;
&ldo;温皇先生请的是……&rdo;
&ldo;藏镜人,&rdo;千雪孤鸣看好戏似地看着他,&ldo;或者说,天地不容客,虽然我一般都叫他‐‐藏仔。&rdo;
史艳文默然许久,起身道:&ldo;不敢叨扰,告辞。&rdo;
这反应出乎两人意料了。
千雪孤鸣愣了愣,突然伸手去扯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