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苍不能保证史艳文不会伤害他,但素还真有朝一日若是受到伤害,史艳文一定会拼尽全力救他。&rdo;
这话听着有些矛盾,素续缘却眨眼就听出了其中关键,思量片刻,&ldo;前辈如何敢保证?&rdo;
&ldo;史艳文自建木重生,于天道压制下被迫许了一个涅槃誓言,这个誓言的钥匙,已经在阴错阳差之下,被篆刻在素还真的灵魂里了。&rdo;
……
叶小钗又去了偏殿门口。
这座殿堂已经空了许久,里面的残砖碎瓦始终维持着史艳文离开那夜的惨烈,他好像还能嗅到那时自门fèng里溜出的诡异麝香。
他站了半刻钟,然后伸手推开了大门。
沉闷的夜雾像翻滚的墨云一样,卷着灰尘冲过鼻尖,叶小钗挥开浮动的尘埃,大跨步走了进去,没有在意脚下的杂物,笔直地走向琴台。
崩裂的石头砸中了琴台,也砸碎了琴台上深嵌入里的指洞,这指洞只有他看见,也是他将之毁去。只是为何要毁去呢?叶小钗也不清楚,只是直觉这指洞不该让任何人看见,哪怕不动城里没有外人,也不可以。
这指洞是反手抓的,就像是有人跌了一跤,整个人伏在了上面,指洞外围还有淡淡的血色。到现在都能看得见的痕迹,留下指洞的人,一定抓得很用力,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可那时异识附体的素还真有些慌张,而史艳文更是连慌张都无,冷寂无言,都不见伤口。
这鲜血必定是他们一人留下的,而史艳文的可能最大。
叶小钗想了很多次,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他宁愿毁掉战场也不愿留下痕迹?会让他格外注重整理仪表掩盖伤口?史艳文连聚魂庄都不曾恨过,心怀慨叹,又岂会轻易对几次三番帮助他的素还真产生恨意?
答案,他不好猜,也不敢猜。
叶小钗站起身,最后扫了一眼这凌乱的偏殿,转身离开。史艳文既然回来,而这个苦涩难言的地方,已经不适合存在了。
步出殿堂的刹那,他抬头望向远方,银白月光如蒙轻纱。
数不尽的剑光割开月晕,偌大偏殿于眨眼间,便被绞成漫天粉末,迎风飘散。
倦收天倚在城墙上仰望观星台,其上的叶小钗恰好化作一缕流光,就如当初的弦首,自癸界冲出,转瞬不见。
原无乡走上城墙,默然深叹,&ldo;他终于要回来了。&rdo;
&ldo;弦首怎么说?&rdo;
&ldo;道法无为。&rdo;
&ldo;顺其自然么……&rdo;
只是,他们能顺其自然,史艳文能吗?
‐‐接近夸幻之父。
‐‐接近他做什么?
‐‐做朋友,但要与他保持距离,绝对不能付出任何信任。
‐‐为什么是我?
‐‐解某原本已有人选,但,你比她更合适。
朋友?
史艳文并非迷惑于朋友这个词,解锋镝说的朋友,自然不是单纯的朋友。若不能付出任何信任,怎么能叫朋友?可他不说朋友,也没有说是敌人。
非敌非友,亦敌亦友。
这之间的尺度不难把握,可解锋镝的表现让他处境困难了,简直是有意替他拉开距离,拉开和所有人的距离,用将他唯一排除在外的方式。
虽然这是最直接的方法,让他的秘密尽可能不被察觉,但仔细想想,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着实有些卑鄙。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感情被当做武器利用,史艳文也不例外,且因那人是素还真,让他更加不喜。史艳文嘴角微凉,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再转身,不像在走,就像是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