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缺氧的感觉让他心脏紧缩,挣扎之力点点卸去,只能拽紧衣服回归现实。
第二次,他没有去咬鱼钩,而是去咬他落在水面的衣角,可衣角太滑,他急得没了主意,便用头去撞小舟。
很痛,木舟上的凸起碰到了他的眼睛,让他撞得头破血流,鲜血染红了湖水,又顺着流向消失。小舟渐渐有了动静,在湖面轻轻晃了晃,可舟上的人呢?还是没醒。
第三次,他发了狠,拼尽全力朝着他脸上跳,他当真撞上了,可解锋镝只是皱皱眉。
&ldo;只是皱皱眉&rdo;又如何?至少他有了反应。
史艳文喜形于色,强撑起萎靡的精神,继续试探。
第四遍,第五遍,第六遍……
不知是多少遍了,史艳文搂住解锋镝的手不住打战,眼睛充了血一样胀痛,他疼得没办法,只能停下来休息,而时间已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才刚几个时辰,又好像过了一两天了。
都不像。
像好几年。
你怎么能睡好几年?史艳文失神地想,他在荆棘山里睡了一年,一年是多少天?度日如年,素还真又过了多少年?
不对,不对!
一定有办法的……既然他不能唤醒他,那别人呢?
比如一页书。
佛者居住的幻境已有天翻地覆的变化,那里不再是水榭楼台,而是时而如奔腾汹涌的惊涛骇浪,时而又如万丈悬崖,坠落无间,佛者于浪中莲台,稳若磐石。
史艳文的闯入,让他有了反应。
&ldo;前辈!&rdo;史艳文落在莲台下,被这多变的环境晃得目眩,几乎要昏死在这不受控制的环境中。他看见了佛者,他不动如山的眉目自然而然便能让人安心,那幻境再度回到了水榭楼台,可波涛依旧未止。
佛者皱眉,自入莲台后,首次踏入凡尘。
他扶起史艳文,为他薄弱的精神感到担忧:&ldo;你怎么了?&rdo;
史艳文却摇头,他知道自己怎么了,却并不放在心上,他看着佛者,离佛者半臂距离,心内苦涩,勉强将事情说完。
&ldo;前辈,艳文需要你的帮忙。&rdo;
&ldo;你唤不醒他?&rdo;佛者垂眸,&ldo;你试过几次?&rdo;
几次?他怎么有心情去记几次?
史艳文囫囵急道:&ldo;前辈,此是小事,我先带你进去!&rdo;
他急了,连&ldo;您&rdo;都变成了&ldo;你&rdo;。
佛者一指点在他的眉心,道:&ldo;阿弥陀佛,你的精神若是不足,只怕唤不醒他,自己也会睡去。彼时外界若有危险,胡能阻挡?&rdo;
史艳文愣了许久,脸颊抽了抽,强压起忧虑,回归内敛,他道:&ldo;前辈说的是,艳文不能让解锋镝受伤,便先调养,稍后再带前辈进去,如何?&rdo;
&ldo;……好。&rdo;
时过不久,史艳文带着僧人进了解锋镝的意识。
渔翁还是那个渔翁,白鱼还是那条白鱼,佛者幻化成普通僧者,一掌拍向死寂的世界。
渔翁惊醒,白鱼靠近,僧人也出现了。
可解锋镝真的将自己当成了渔翁,他请他靠近,他问他为何不来,可他怎么靠近呢?两人之间就像有了一层看不见阻隔,他根本无法接触他,这本该是他最期待的状况,可如今却没有一点欣喜。
僧人示意他稍安勿躁。
其实不必僧人示意,当精神镇定后,史艳文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他靠近鱼竿,在四周□□试探,等着僧人来此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