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
牧鸿舟眸光一颤,似乎被这两个字扼住了喉咙,“没有皮和馅,吃点别的好不好?”
“哦,那随便吧。”
钟意扶着脑袋躺回去,刚才的毯子仍在地上被踩了几脚,有些脏了,牧鸿舟就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钟意盖上。
钟意的露肩短裙盖在他的黑色外套下,露出来一张看起来和三年前无异的脸,嘴角微张,带着某种憨态的天真,毫不设防的漂亮。
牧鸿舟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去了厨房。
打开冰箱,牧鸿舟在琳琅满目的低卡代餐和美容饮品中翻出一颗西红柿和鸡蛋,在柜子里找到一袋细面条。
练习三年的厨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半小时后,一碗飘着香冒着热气的番茄打卤面上了桌。
他回到沙发边,叫钟意起来吃面。
钟意反应很迟钝地睁开眼睛,隔着一层朦胧的水汽看着他,伸出手去摸他的衣角,像是有点不敢相信似地:“你来了啊,你怎么才来。”
她握住他的手,感觉到是温热的,慢慢把脸贴过去:“我等了你好久啊,牧鸿舟。”
牧鸿舟心头巨震,手心沁出了一层汗。
“以前天天都能梦到你,但是现在很久才梦到一次,”钟意有点难过,
“牧鸿舟,我都快要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
牧鸿舟看着她涣散的醉眼,刚才烧得噼啪作响的火焰又悄无声息地灭了。
钟意以为自己在做梦,梦见了牧鸿舟。
清醒时候的她不信任牧鸿舟,醉梦中的她仍然不相信此时站在眼前的牧鸿舟是真的。
钟意就着牧鸿舟递过来的筷子,草草吃了两口面,把头一扭把碗一推说没胃口了,转身又挂回他的脖子上。
她变得很依赖牧鸿舟,每当他试图把她放在地上,她就像过了水的面条一样软下去,他重新把她抱起来,她又立刻恢复正常。
牧鸿舟哑着声说小意晚安,我要走了,但是面对着她全然期盼的目光,他一句话总是只能说半句,到晚安便戛然而止,后面的说不下去了。
“我困了。”钟意在他肩头蹭了蹭,说。
牧鸿舟轻抚她发顶,“我抱你上去?”
三年前的牧鸿舟被钟意下药逼迫留下,现在是他自己在试图麻醉自己,钟意需要你,你留下吧,你可以留下。
他很清楚自己在利用醉酒的巧合和钟意脆弱的意识来消解他们之间的隔阂。这很无耻,但是重逢的小半年以来,他已经受够了煎熬。
钟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嗯的轻哼,牧鸿舟就当得到了首肯,小心翼翼地将她抱紧了,一步一步迈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