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青丝束起,花瓣飘在肤若凝脂的胸口之上,苏子浅将垂落在脸颊的发丝捋在而后。
淡淡的花香充盈在室内的每一处,苏子浅惬意的合上眼眸。
一天之中,她无时无刻不在谋计,不在警惕,唯有沐浴之时,她才会如此的放松。
室外,有什么影子一晃而过,绿若眼眸一凛,跃身前去查看。
一女子身着淡粉色芙蓉花开的衣裙,她美丽的眼睛四下扫了一圈,见没有人,才推门而入。
苏子浅倏地睁开眼眸,瞬间起身,刚将里衣披在身上,那推门而入的女子,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出去!”
苏子浅的声音,极冷,冷的令乐文都忍不住要卷成一团了。
乐文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强作
镇定。
“奴婢本就是当今天子赐予大人的女子,圣上本意,就是想让奴婢伺候大人,可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奴婢,大人总得告诉奴婢,是何原因罢?!”
苏子浅心疑绿若的去向,没有接乐文的话,而是道:
“上一次本官已经把话讲的很清楚了,若是你再靠近本官,本官便将你打发给路上行乞之人,难道……你忘了么?”
“奴婢没有忘,大人所讲的话,奴婢一直不敢忘却,只是大人……
您有断‐袖之癖,不希望女子近身,却依旧可以与男子谈情说爱,又有锦衣玉食,永远不愁没有吃喝的那一天。
大人的命……是高贵的,奴婢的命……是低贱的,自是比不得,可大人您不给奴婢机会,却也不放奴婢走。
把奴婢留在身边,奴婢除了看着自己的容颜一天一天老去,却什么也做不了,大人难道不觉得,自己很是残忍么?!”
乐文抽噎着抬头,她满脸是泪,眼里充满怨气定定的盯着苏子浅。
将不需要的人,甚至是有可能危害自己的人留在身边,她又何尝愿意……
苏子浅垂了垂眼眸,“你是圣上赐给本官的,本官不能随意动你,明日本官会奏请圣上,如你所愿,将你放出去,只是……你敢让本官上奏章么?!”
当今天子处理的皆是朝中大事,各地方的大事。
若是他赐来的奴婢,痛诉自己的爱卿不收了她还指责他的爱卿,让他的爱卿上了奏章,只为满足那个婢女的私心。
当今天子看见奏章后,那个高傲的奴婢,确定还能见到明日上升的太阳么?!
乐文心下慌乱,连忙向苏子浅磕头,道:“大人,大人不要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大人息怒,请……”
“公子……乐文你怎么在这?!”绿若一回到浴房,便发现浴房的门没有关,心下便知出事了。
原以为,是哪个刺客要刺杀公子,又或者是哪里来的探子,想探公子的虚实。
岂料,来的人……竟然是乐文!
苏子浅看了绿若一眼,道:“把她拉出去,赶到院外守院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进来。”
绿若在苏子浅旁边小声说了,刚刚有人引开她的事情。
随即将哭成累人的乐文,拖了出去。
烛光飘动间,苏子浅缓缓转身,眸光落在了,那不久前褪下的衣衫。
黑袍上方的白布,赫然暴露在光线之中。
她刚刚一直用身子挡着乐文的视线,也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
苏子浅清雅的脸上没有情绪,望向离去的绿若和乐文的背影,一双幽深的眼眸透着深远绵长的寒意。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没有再做出什么不该做出的事情,她便留她一条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