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道:“能在这里写么?”她指着那边的墙上,虽然上面满是涂鸦,但还是问了一句。
卖宫灯的老者道:“这边没地方,没关系的,这里都是读书识字的风雅人。”
白衣女子便跟着老者向前走,陆飞也跟了上去,见那边多是男子,陆飞想伸手拦住她,却是一不小心挥到了她的头上,“呀”地一声轻呼,她头上的帷帽就掉了下来。
前边的墙边围着一群人,其中不乏穿锦袍的年轻公子,因为这个时代识字都肯定家境殷实、或者至少在大户人家呆过。那边的人听到一声婉转轻悠的如叹息一般的小娘轻呼,纷纷转头看来。
“哦……”忽然就是轰然一阵惊叹,那些人一个个瞪圆了双目。陆飞在后面,只见那些人夸张的表情,甚至有个白脸士人竟然拿四根手指咬在嘴里,眼睛瞪得溜圆……这尼玛看到了什么,这么夸张!
白衣女子急忙弯腰捡帷帽。陆飞赶紧加快脚步越过她,到前面一看,也愣了。
那圆润的上半张脸,弯弯如月的眼睛,就算没笑也如同叫人如沐春风,明亮如月、充满了隽永的韵味灵气,又带着点俏皮活泼;她此时却有些恼怒,有些羞涩,但无论是颦、还是羞全都非常可爱……头上的青丝充满了青春的气息,黑的青丝和玉白的皮肤在发迹形成颜色非常鲜明的反差,如在一张洁白的纸上画出来的水墨画,如在梦中、如在云烟……那肌肤的颜色,配上她一袭洁白的衣衫,更加洁白无瑕。
不知道为什么,陆飞大声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杨三妹,如假包换!哦不,不换。”
她戴好帷帽,神色有些慌忙,忙对那卖宫灯的老者道:“我不要了!走了。”。
她戴上帷帽就想走,不料立刻就有个白面绸袍年轻人走了上来,身后还有好几个同伴,挡住了白衣女子的去路:“娘子既然有雅兴,何不留几句雅词,让大家也不枉此行。”
陆飞立刻站了上去,说道:“别人要走,你挡着路怕是有点失礼吧?”
青年一副淡定的样子:“你是谁?”
陆飞脱口道:“你挡着的人,是我夫人。”
“你胡说八道甚么啊?谁是你夫人,你和他们一样,轻浮。”白衣女子刚想返身走另一边,听到陆飞的话立刻就回过头来,口气里又急又气。
陆飞这才发现自己失言,开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玩笑……就好像之前要轻浮地拉她的手一样。今天自己的表现真是一塌糊涂,果然泡|妞太缺乏经验么?
绸袍青年听罢大笑道:“兄台,人小娘子可不认识你哦!”
随从顿时一番哄笑。
陆飞解决问题的方式向来都简单直接,这会正要上前。
就在这时,那卖宫灯的老者出来道:“别吵了,都是斯文人。前边就有巡差,当街闹事可不是好主意,要不,我给你们出个主意:斗文。刚才的娘子看上了这盏宫灯,你们斗文,分个高低,谁赢了我这灯送谁……一张纸五十文。”
“哈哈,你可真会做生意。”青年笑道,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陆飞,着实不像读书的文人,便道,“不过这法子也好!”
这时只见白衣女子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着瞧的样子。这娘们,肯定早就知道陆飞是武将,似乎还记着刚才的气;也可能想观察陆飞怎么收场。
此情此景,对陆飞来说,文斗或武斗都已经落了下乘。
一众年轻士子也围住了陆飞。青年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我再给你出个主意,出顿酒钱,本公子就将这灯让给你,呀,哈哈……”
“斗文,我接了!”陆飞一拍脑门忽然十分爽快地说道。
白衣女子听到这里,一阵嘬牙花,微微摇头,便转身就走,似乎在说: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你丢人。
青年士子喊道:“小娘子别走哩,给我们裁判输赢。”
这时,天已渐暗,不知不觉间,汴梁的夜市正在悄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