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家族后山中,云慕尘已经打坐吸灵几个时辰了,直到傍晚时分,夕阳朝进他床头时,温热的阳光将他惊醒。
“奇怪了,沐雪去哪了?天快黑了,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一想到这,云慕尘脸色发青,急忙穿上外衣,摔门而出。
现已是黄昏,残阳依山,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清风拂过,草丛随风而摇,似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荡漾而至,显得那么优柔缠绵。
云慕尘站立在茅草屋外,夕阳下,一个女孩身穿洁白连衣裙,她身上,那印人的光辉,如童话中的天使一般。天使长发及腰,她低着头,勾着两只小手,微笑着站在草丛中。又仿佛有些紧张,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云慕尘眼中,沐雪还是第一次打扮得这么漂亮。他微微怔在原地,竟有些看痴了。
“沐雪,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等你。”云慕尘终于开口道。
沐雪的手勾得更紧了,她轻轻摇头:“不要等我,我要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低下了头。
云慕尘微微皱眉,朝着她奔跑而去,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着,她自己的双手紧紧勾在一起,不愿放开。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慕尘哥哥,我要走了,我父亲来接我了。”
“那很好呀,我正担心要怎么找到你父亲呢,既然他来了,慕尘哥哥也不用麻烦了,哈哈!”云慕尘憨笑道。
“我真的,很麻烦吗?”
山脉渐渐遮蔽了太阳的脸,空气中的温度被它无情地收走。黄昏的天空出显一轮峨眉月,它那么虚弱,那么苍白,那么单薄,仅在一侧露出一条形似弯镰的光亮的边沿。
这寂静的黄昏,云慕尘似乎听见了心跳声,扑通扑通,却分不清是谁的心正撞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云慕尘动了动,微笑道:“沐雪妹妹,你穿着高贵的公主裙,有着清丽动人的容颜,可纯真的微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决定要一直保护着你,直到你能安全回家的那天。我从来没有觉得你麻烦,相反,这些天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那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云慕尘有些懵了:“我……走去哪?”
沐雪沉默了半响,心里争斗了半响,鼓起勇气,一口气将心中的话全部喊了出来。“慕尘哥哥,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那是你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他,直到今天,终于要离开时,你才能鼓起勇气,向他诉说心语。
她轻轻地喘息着,仿佛说这么一段话要让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她不敢抬头,害怕看见他诧异的表情,害怕看见他排斥的眼神。
终于听清了,心跳声。是两个人的心跳声,云慕尘的手微微颤抖着,这一刻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回忆起和她经历过的一切。
初遇时,她甜美的微笑。遇上克莱德时,她以死相逼,只为救他一命。随后,一起逃命,一起买药,一起进拍卖会。回忆里,那段时光,总有她的身影。
“可是我……”
“不要说,求你了,不要说出来,我知道,我都知道。”沐雪猛然抬头,眼角还残留着她晶莹的泪珠,竭斯底里地喊着。
“慕尘哥哥,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萱儿姐姐,我早就知道了。”沐雪又哭了,她哽咽着,“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痴心妄想。”
这一身发自内心的告白,她喊得那么响亮,山谷清幽,回响不息。
远处,草丛深处,一个身着红色衣服的女孩静静地望着他们,双手抓紧裤腿,不觉手心渗出一把冷汗。
云慕尘呆呆地站在原地,注视眼前的女孩,他多么想伸手拥抱她,只是哥哥关爱妹妹的拥抱。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么做。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沐雪抽泣着,像孩子般问道。
云慕尘只是点来点头。
沐雪一步步地走近云慕尘,水汪汪地眼睛依旧直视着云慕尘。突地,她停下脚步,踮起脚尖,闭上双眼,轻轻地吻在他的唇边。
云慕尘一下子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精致地脸蛋。
原本洁白无瑕地脸颊微微泛红,一滴晶莹剔透地泪珠悄然滑落,顺着她的脸划过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