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宵悄声问:“詹老师今天的讲课风格很不一样啊,话说,他为什么总看你?”
骆恺南:“我帅。”
朱宵:“……行吧,没法儿反驳。”
直到下课,詹子延终于将注意力分给了其他学生,不含情绪的目光扫过教室内的所有人,淡淡道:“大家刚过完假期,一定遗忘了很多上个月学的内容,不用担心,明天我们当堂做一份测试卷,帮助大家复习巩固。”
“……………………”
全教室突然死一般寂静。
本来无人担心,现在人人自危了。
十几名学生互相瞪眼,没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哦对,测试成绩会计入平时成绩,别糊弄。”詹教授发布完又一个重磅噩耗,夹起课本,从容离开教室。
下午,骆恺南打开学校论坛,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学生的新帖,标题为:“有哲学系的研究生学长学姐吗?随堂测试会考啥??急!在线等!”
评论区没几条建议,全是无情嘲讽:
「你的老师是詹教授吧?好惨哦,全哲学系的老师只有他会随堂测试,把大学生当高中生似的。」
「放弃挣扎吧,詹老师考的,绝对不会是你复习到的,全靠你的悟性」
「不会吧??那岂不是铁挂??测试的意义何在??」
「他可是“晋大康德”,没对象没家庭没孩子,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虐你们。」
……
骆恺南刷到这条评论,抬头瞄向对面工位的男人——
詹子延正低着头,出明天的测验卷,从他的角度看,头发茸茸的,下巴很细巧,鼻梁也挺,稳稳地卡着眼镜。薄眼皮下的眼珠左右转动,连带着睫毛也轻轻颤动。
不苟言笑的时候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高冷感,但凡稍微了解他一些,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种易碎感。
好像一块摸起来冰凉的玻璃,捂一捂很快就热了,但人们总是通过第一触感来判定,便放弃了触摸这块玻璃。
所以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玻璃不是自愿冰冷的,它或许也想被捂热。
詹子延不是康德,他想拥有那些别人以为他不屑的东西。
骆恺南斟酌片刻,试探着问:“学生有给你起绰号吗?”
“有几个。”詹子延居然知道,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低着头回,“喊的比较多的应该是晋大康德,他们觉得我像康德一样,对情爱之事特别冷淡,将来会孤独终老。”
“你不生气?”
“不生气,康德有句话:发怒,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何况他们的比喻挺恰当的,说明学得不错。”
骆恺南奇怪:“哪里恰当了?”
詹子延这会儿才抬起头,认真回答:“康德早年也想结婚,未能如愿,后来才决定终生不娶,我想我再过几年或许也会这样吧……至于冷淡,康德认为体液的流失就是生命的流失,我虽然不赞同这个观点,但也认为身体的快感是最低级的愉悦,不追求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