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文不以为意,浅笑道:“来都来了,既然接了这差事,总得做好吧?”
“哈哈哈。”石启君笑了笑,又问一旁的文余墨:“说来书贤兄,你不是立誓终身不入仕途吗?怎么还肯接这差事,害得我们也要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文余墨笑道:“只是帮陛下赈灾而已,来年开春便可卸任了,不影响读书治学。而且山长也劝我带你们过来,莫总窝在香山对着红叶吟诗。”
“山长?呵呵呵,山长定是又想借此劝吾等入仕。”石启君笑道。
沈子登骑马跟在他边上,也笑道:“书院恨不得所有弟子都入仕当官,却偏偏出了我们香山诗社这些徒有功名、拒不入仕的逍遥散人。”
“嘁,八股取士,这功名不要也罢!”石启君一脸洒脱,紧接又与众人说起他当年考上进士后潇洒回书院的英雄往事。
文余墨听他们几个又开始抱怨科举,无奈摇摇头。
香山四君子里面除了他之外,其余三人都曾故意考上进士然后甩袖回家,以此表达自己对朝廷八股取士的不满。得亏最后有白鹭书院护着他们,否则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顾菟,且等等。”文余墨忽然开口道。
顾菟,乃是他胯下白驹的名字,听见他的话,便机灵地停了下来。
随行的三位公子也纷纷勒马,好奇地问道:“书贤,怎么了?”
文余墨望着不远处棚户区里的一块空地,示意道:“你们看那边。”
三位公子便仰头观望,原来是空地上有几个少年坐在一根圆木上,不知在耍些什么。
再仔细看,原来他们前面还有个五六岁的女童,攥着根小树枝,像个教书的老先生一边踱步一边摇头晃脑。
看他们的衣着装扮,坐在圆木上的应该是灾民里的大孩子,而那女童应该出自城内良家,身份相差甚远,怎么会耍到一块儿去?
“走,过去看看。”文余墨翻身下马,拍拍顾菟的脖子让它帮忙看着其他马匹,便徒步往棚户区走去。
“哎,书贤!哎哟,这里面又脏又乱,你等等呀!”石启君无奈地跟着跳下马,提起自己的锦缎曳撒便小跑着追上去。
其他二位公子自然也快步跟上。
四位衣着华美的公子穿梭在棚户区里,仿佛是黑白画面中唯一的彩色,然后,他们遇见了另一个有色彩的人,朗朗读书声也传入了他们耳畔: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
这一瞬间,四位公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带着大孩子们读书的周小妹也发现了这四个“不速之客”,叉着腰,仰起头问道:“喂!你们是什么人呀?为什么偷听我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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