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恼羞成怒的一跺脚,呵斥道:“旁人家里都是下人给主人分忧,你们倒好,弄出这样天大的麻烦让我来扛!”
说着,又把袖子一甩:“先退下吧,容我仔细想想!”
见她如此,来家自不敢相逼,只得起身告退。
出了内院之后,留下徐氏在二门鹿顶内当值,父子两个则是忐忑不安的回到家中,等待着王熙凤再次传召,又或是平儿悄悄透露风声。
因来旺又犯了‘后怕’的老毛病,在屋里热锅蚂蚁似的乱转,直惹得焦大好一番冷嘲热讽。
来顺唯恐二爹相争必有一伤,忙拉着焦大在角落里摆开棋盘,来了几盘爹先儿后的象棋。
焦大是标准的人菜瘾大,兼且棋品极差,惯会输打赢要。
好在来顺也不遑多让,善使一招悔棋大法,又有各色腔调的损人顺口溜。
半盘没下完,那唾沫星子就喷的到处都是,偏二人还乐在其中。
这等情绪也渐渐感染了来旺。
他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然后坐回正中的圈椅上,吹着热气勉强稳住了心神。
恰在此时,忽听院子里栓柱惊慌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来旺手一哆嗦,那茶杯先砸在膝盖上,然后又在地上磕了个粉身碎骨。
来顺也是动作一僵,机械的转头望向门外。
难道说……
王熙凤竟一点都不考虑后果,直接把宁国府的人引了来?!
“好囚囊的!”
焦大则是爆喝一声,扶着椅子起身,转头就钻进了西屋里。
“来大伯、来顺哥!”
这时栓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先冲着来旺行了一礼,又指着外面道:“你们听说了没?外面出大事了!”
来旺哆哆嗦嗦的,哪还说的出话来?
来顺伸手在棋盘上一撑,勉力起身喝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小子倒是说清楚些!”
因他声音透着沙哑和狠戾,栓柱被吓了的倒退了半步,这才期期艾艾道:“我也没听太明白,外面乱糟糟的,都说是乌西国的兵打来了!”
乌西国的兵打来了?
来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反问:“这和咱家有什么干系?”
“没、没干系啊。”
栓柱挠头道:“我就是听外面都在说这事儿,所以回来告诉你们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来顺真想扑上去掐死他!
“顺儿,抄家伙!”
这时焦大又从西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抱着两根镶满了大铁钉的木棒,腰上还别了一把乌光锃亮的匕首。
他上前将其中一根狼牙棒塞给来顺,转头又要把另一根递给来旺。
谁知来旺突然跳起来,抱着大腿狠命的搓揉,却是精神松懈之后,这才发觉腿上被烫伤了。
“不是……”
来顺看着手里的狼牙棒,无语道:“您老这是什么弄得?亏你有力气钉这多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