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旦什么事往深了想,就很难挣出来,越陷越深,左右为难。
乐正东滔滔不绝的分析,吉珠嘎玛就一路沉默,半个小时后,杨翌递了份检讨上来,乐正东看过检讨后也跟着沉默了。
杨翌的检讨写的很漂亮,情真意切,一路仔细分析,言辞有据,到了最后,这错大部分都被杨翌给扛在肩膀上,好像这次的事情方恒也是被逼着无奈的反击。
乐正东原本就挺喜欢杨翌,现在就更喜欢,直说杨翌没有咄咄逼人的缺点,是军校生里难得一见的谦虚性格。
但是杨翌越低调,乐正东就越觉得杨翌委曲求全,整颗心都偏了,怎么都要给方恒来次狠的!最好就是返回原籍。
但是吉珠嘎玛没点头,两个人的意见不一致,这事情就给拖了下来。
结果,接下来两天,吉珠嘎玛接了两个电话,全是高层打来的。
一个是这个重庆驻军的赵振师长,一句话,罚可以罚,但是不能开,实在不行就换个新兵连。
一个是团政委,问明了情况,然后绕着弯提醒他方恒不过是个年轻人,好好教就行,谁不是这么走过来的?
最夸张的是下午杨翌又折返了过来,情真意切的和乐正东谈了次话,说是没把兵给教好是他的错,作为新下连队的军校生,这样的成绩是个污点,希望指导员能给他个机会,把这个污点变成亮点。
所以,就在方恒和爵爷他们不安的等着结果,暗自猜测的时候,方恒的惩罚下来了。
检讨肯定跑不了,警告一次,指导员还勒令他每晚训练结束后进行思想教育,同时担任卫生委员一个月,主要负责新兵连的厕所卫生。
这个处置结果是指导员颁布的,当着全连的面念出来,方恒就一直低着头,眼底带着忿色。
比起这一大串的惩罚,其实方恒想要的更干脆,就是开除!
他不喜欢这里,从开始就不喜欢,或者说他原本也努力的想要适应,但是总是找不到归属感,比起来当兵,他更情愿回家复读一年考大学。
闹成这样都没被开除!?方恒怒的想骂娘。
解散后,侯珏和岳梓桐都凑了过来安慰,说什么思想教育、警告和检讨不痛不痒,熬熬就过了,至于打扫厕所更是无所谓,他们有空会帮忙。
方恒不想和他们细说自己的想法,闷声点了头。
吃过晚饭,看过新闻联播,7点半过点,方恒被叫出去接电话,他老头子方新友打来的,劈头盖脸的就一顿骂,就跟训狗一样,方恒抿着嘴角默默的听,心里说不上来的委屈,眼泪不知不觉就滑了下来,但是到底一句话都没说。
挂了电话一转身,方恒就见到魏亚阳盯着自己看,带着些许玩味和同情,还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幸灾乐祸。
方恒淡淡扫了他一眼,手背在脸上蹭了一下,低头走了出去。
还不到8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照在水泥地面反射出橘黄色的光线,偶尔迎面会走过来8人一组的巡逻执勤兵,视线在他的脸上扫上一圈后快速的移开,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进,耳畔偶尔还能听到远处口哨的响声,不知道是哪个连在训练,或者在打篮球,夜晚的军营有些安静。
方恒晃晃悠悠的走到连长办公室,指导员乐正东翻腕看了眼手表,面露不愉的开口,“几点了?”
“临时接了个电话。”方恒说。
“有事提前请假。”
“是。”
乐正东起身收拾桌子,“去会议室等着。”说完,目光落在方恒的手上,“你空手过来的?”
方恒还在想会议室在哪里,听到指导员的问话愣了一下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