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很抱歉,我们有过协议,你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rdo;他的口气虽然温和,却透露著不容拒绝的专制。
&ldo;去你的协议!&rdo;噢,她好困啊0我要去睡了,有什么事情都等到天亮再说。&rdo;
凌云的声音没有提高半个音阶。
&ldo;张彻一结婚那日,我可能需要一位女伴,你愿意陪我出席吗?&rdo;
&ldo;该死!&rdo;她大叫一声,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双眼因为渴睡,像小白兔般红通通的。&ldo;你这个混蛋,我过去就是了!&rdo;她连声咒骂,在心里默默跟周公正式挥手道别。
&ldo;路上小心。&rdo;凌云轻笑著,在她的诅咒声中收线。
她中计了!
娃娃驾驶著吉普车,在茫茫夜色中高速行驶。她握著方向盘,紧踩油门,对路旁的红灯视而不见,清丽的小脸上则充满愤慨。
谈妥&ldo;条件&rdo;之后,凌云通知了向刚,下达她的调职令,要她即刻报到,从此成为他的特别助理。
然后,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那个家伙看来温文儒雅,却是个百分之百的工作狂,才跟在他身旁两个多礼拜,庞大的工作量,已经让她累得手脚发软,每晚回家后,总是一沾枕就沉沉入睡。
难怪不少人听见,她转调到凌云的身旁,纷纷对她投以同情的眼光,还拿著大量的维他命与鸡精,偷偷塞给她,要她保重身体。
这个职缺无疑是个苦差事,先前几个人,受不了凌云的&ldo;荼毒&rdo;,全都哭著自动请辞。
她多么想效法&ldo;先圣先贤&rdo;,也跟著请辞回家,但是,每当她嚷著要&ldo;毁约&rdo;,他就会故意提起张彻一,还用最温柔的语气鼓励她,要她再接再厉,千万不可前功尽弃──
可恶,那个绣花枕头根本是吃定她了!
吉普车在台北市区内东绕西转,驶入一栋有著红砖外墙的高级公寓。娃娃停妥车子,抱起两大袋文件,在经过夜班守卫时,还露出甜美的微笑,这才优雅的走入电梯,直上凌云居住的楼层。
当!
电梯门滑开,缎质的高跟鞋,喀啦喀啦的踩过大理石地板,她走到门前,熟练的按下密码,扭开光亮的黄铜门把。
这段日子以来,她几乎每晚都要到这儿报到,凌云不但给了她公寓门锁的密码,还把备份钥匙硬塞给她,要她随传随到,像个贪得无餍的魔鬼,无限制的压榨她的劳力。
偌大的公寓里,只有最简单的家具,其中最为醒目的,是一副玻璃材质的对联,上头用独特的喷砂效果,写著「婆娑之洋,美丽之岛&rdo;八字漂亮的草书。
客厅内空无一人,而主卧室的门虚掩著,从门内传出隐约的打字声,把她挖出被窝的罪魁祸首,肯定就在里头。
&ldo;姓凌的,给我滚出来!&rdo;娃娃往沙发上一坐,因为睡眠不足而极度心情恶劣。
轻笑声从门内飘出来。
&ldo;再给我一点时间。&rdo;
&ldo;你先前怎么不让我多睡一点?&rdo;她斤斤计较著,双眼瞪著那扇门,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沙发上灵巧的跃起,轻盈得不可思议。
开什么玩笑?!三更半夜把她找来,这会儿她人都到了,他还想把她晾在门外?
她拒绝听从,笔直朝主卧室走去,急著把文件扔给他,想要马上走人。还没走到门前,那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ldo;小胖,请别进来。&rdo;
她倒抽一口气,立刻撞开房门,毫不迟疑的冲进去。&ldo;你是活腻了吗?我警告过你,不要再──&rdo;
呃,她看见什么了?
娃娃站在门口,错愕得红唇微张,如水晶般剔透的眼儿,差点要掉出来──
不同于外头的简洁陈设,主卧房里搁著一张古色古香的木造床榻,不但纹理典雅、色泽温润,榫接的功夫更是堪称一流。床上还铺著大甲特产的蔺草草席,看来沁凉而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