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嘻嘻一笑,“是这理。不过山人自有妙计,往里加些东西就可用了。”她顿了下,又说道:“对了,陆哥哥,你平日下学回来可帮婶子做农活。”
“那是自然。”陆成点头,“家里有水田三亩,旱地两亩,若只靠母亲一人,岂不是要累坏了她?为人子女者,若不能替父母分忧,这书也算是白读了。”
杨涵瑶点点头,这陆成不是死读书的人。怕就怕那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让自己的老子娘累死累活,自己只管读书,这种人才叫可怕。
她想了想说道:“陆哥哥,今个儿回去让婶娘一起来我家吃饭吧?”
“无功不受禄。”
“噗。”杨涵瑶又忍不住笑了,刚心里还夸这娃不墨守成规来着,转眼间又给扯上大道上去。
她笑嘻嘻地说道:“我是有事找婶娘和你帮忙。”
“哦?是何事?”陆成倒也好奇了起来,这杨家姐儿明明才十岁的人,怎么说话行事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可他心里又觉得杨家小妹这般,很是。怎么形容呢?古灵精怪?对,就是古灵精怪。
“嗯,是这样的。我见婶娘做着针线的活计,想来这女红是极好的。且婶娘也定是心灵手巧之人,我想着,让婶娘来帮我一起做布艺的头花,到草市上也能卖上些许银钱,总比做那针线过活得好。一则赚得银钱也多些,二则针线活计终是太伤眼睛了。”
陆成一听这话,他小小年纪能过府试,这脑子自是不笨的。杨涵瑶这般一说,他如何不明白杨涵瑶的心意?
想来这杨小妹是要报上回娘亲送钱之恩。这杨家小妹人虽小倒是个有心人,难得。
只是君子施恩不望报,若是自己和娘亲就这般生受了,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一拱手,才说了谢字,哪知那杨小妹又咯咯地直笑了起来,“好了,哥哥,你别告诉我,你是想说君子施恩不忘报这话吧?嘻嘻,您呀,还是把这话收起来吧。您是君子,婶娘可不是,婶娘是女人,嘻嘻!”
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堵了回去。看着杨涵瑶那笑语盈盈的样子,两个可爱的梨花小酒窝衬着那笑容越发甜美,可爱。他竟一时走了神,伸手在杨涵瑶的额头敲了下,嗔道:“满嘴的歪理哪里学来得?刁钻的丫头!”
说完又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脸上微微发红,低下头,又忍不住微微抬头偷眼看了一眼杨涵瑶,只见那刁钻的丫头正捂着自己的脑袋,嘟着嘴满脸不满地喊道:“陆哥哥,你干嘛敲我?脑袋可不能随便敲,外一敲笨了怎么办?”
“噗。”瞧着她鼓着嘴巴,满脸不悦的样子陆成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还觉得有些尴尬的他竟逗起杨涵瑶来,“本来就是个笨丫头,何时聪明过?”
“什么?”杨涵瑶眼睛滚得老圆,她的灵魂可是二十五岁了,且又是二十一世纪大好女青年一枚,被宋代土著小屁孩给嘲笑了?
她鼓着嘴,很不服气地说道:“我不聪明,难道你聪明?你哪里聪明了?”
陆成越看杨涵瑶这样越发觉得好玩,平日本就是装出少年老成的样子,可这心却还是少年期呢,一时玩性大起,继续逗弄着杨涵瑶说道:“我读圣人书,明事理,知大义,如何不比你这丫头聪明?”
“读了书就一定聪明吗?”杨涵瑶瞪着眼,“那我且问你,这大地是圆是方?”
“天圆地方,这还用问吗?”陆成得意地晃着脑袋,伸手又在杨涵瑶头上点点,说道:“看,我是不是比你聪明?”
我呸!杨涵瑶拨开他的手,心里腹诽,小鬼,看姐姐怎么收拾你!不把你这灰太狼打成喜羊羊,我就不是杨涵瑶!!
“嘿,天圆地方?书上说得就对吗?”杨涵瑶伸出手,指着远处那颗大树问道:“我且问你,为什么我们在这里最先看到的是那树顶?如果大地是方的,那么这棵树应该全部在我们眼中,而不是等距离越近,越看得全面。”
“这。”陆成顺着杨涵瑶指得方向看去,张了张嘴,愣是回答不出杨涵瑶的问题来。
杨涵瑶见陆成支吾着说不出来话来,眼露得意,昂起下巴说道:“如果陆哥哥将来有机会去海边,可以看下来往船只。你且看那离岸的船,定是船身先隐没,再来才是桅帆。这说明什么,就算不能证明我们脚下这大地是圆得,至少也说明大地不是方得,不是平整的,至少是弯曲呈弧形的。”
陆成的眉头紧锁,他想了半天,又望着那棵大树,随着牛车的前进,大树的躯干渐渐展露在眼前。
是呀,如果大地是方得,为何这距离的近远眼之所及竟会是这样的不同?
且又听那杨小妹继续说着:“我们在路上行走,如果向北走去,一些星星就会在南方的地平线上消失,另外一些星星却在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如果向南走去,情况就相反。这些现象,只有大地是弧形的才好解释。”
陆成惊奇地望着杨涵瑶,问道:“你这些道理是从何得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