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妈大婶围着他,特别热闹。
冬露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可忽然想到了沈宸,他最近的胡子好像长了。
她脚步顿了顿。
那边,大叔的剃须刀出乎意料受欢迎,数钱到手软,笑得合不拢嘴,忽然眼前一亮,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一群中年妇女中杀出重围,面无表情地问:“多少钱?”
*
十二月底,寒冬凛冽,天黑得比较早,沈宸六点半下班,天就已经黑得仿佛九十点似的。
他回到家,在门口看到白色的灯光从门缝中泻出,柔和明亮,有种奇异的温暖暗中滋生,熨帖心脏。
沈宸的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在医院工作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有人在家等他的感觉真好。
空气中飘来饭菜的香味。
她竟然还做了饭?
沈宸挑起眉,内心升起一丝期待,他好像还没尝过她的手艺。
沈宸拿出钥匙开门,在他的想象中,冬露现在一定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切菜,温柔地敛着眉眼,暖色的灯打在她洁白如玉的脸上,宛如一个贤妻良母。
他这样想时,门缓缓开了。
沈宸抬眼望去,弯着的嘴角变得有些抽搐,冬露是在切菜没错,但和他想象中有不小的出入。
冬露站在厨房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清丽的侧影。
她举着一把菜刀,皱着眉看着砧板上蠕动的鲫鱼,时不时挥刀朝鱼头砍去,可每每都停在上方,似乎下不去手。
她的手上和围裙都沾着点点血迹。
场面看着有些惊悚。
冬露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看到他回来了,眼睛亮了亮,像看到了救星,第一句话就是:“你会杀鱼吗?”
沈宸走过去,砧板上鱼的鳞片都落得七七八八,一片血肉模糊,他有些哭笑不得:“你都拔了鳞片还不敢下杀手呢?”
“这条不一样。”冬露特别认真道,“我开始明明把它拍死了,可拔鳞片时它又突然动了,就感觉有点……”
她语气顿了顿,“吓人。”
“这有什么?”沈宸轻松地接过刀,对准鱼头,手起刀落,整条鱼一下子就身首异处,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
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他就解剖过很多小动物,这种根本不在话下。
冬露被他的干脆利落震了震。
沈宸确定这条鱼死透后,继续剥它身上剩下的鳞片,见冬露一眨不眨盯着自己血腥的手,动作缓了缓,“觉得残忍?”
好像女孩子都挺忌讳这个的。
沈宸反省自己是不是剁得太快了,至少要表现得犹豫一点的。
“残忍?”冬露眨眨眼,没听太清他的发音,目光停在鲜嫩的鱼肉上,喉咙滚动了一下,“是挺馋人的,等下弄的时候你记得倒点酱油腌一下,会更好吃。”
沈宸:“……哦。”
果然是他想多了。
冬露喜欢吃清蒸鱼,沈宸自然而然按照她的口味做。
冬露看他做鱼这么熟练,放心地把这边交给他,自己去一旁拍大蒜。
在他回来之前,她就已经煮好了饭,还炒了黄芽白和茄子,都是他喜欢的菜,倒不是有意为之,只是在买菜的时候潜意识觉得他会开心,就买了。
两个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从小就会做饭,合作起来事半功倍,鱼很快就下了锅。
冬露做到一半想起来:“这餐饭算你的还是我的?”
沈宸洗着手,“一起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