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小一辈的小青蛇、小狐狸、小花豹都快成年找伴侣了。
赵捷背在身后的手死死的蜷缩在一起,手心传来阵阵刺痛感,于是他强迫自己张开手,不想让石勺闻到血腥味。
这不是石勺的故事,他出生没多久,姆父就被恐龙叼走生死不明,很快就有亚兽以要照顾石勺的名义住到了石勺父亲的山洞。
亚兽怀孕期,石勺的父亲也在狩猎中遇到意外,被撕掉两条手臂,抬回部落没几天就消失了。
有人说看到石勺的父亲走出部落,是因为不想留在部落里拖累石勺和亚兽才会自动消失。
亚兽很快做出了和花语相同的选择,找了个愿意养他和肚子里孩子的兽人搬走了。
亚兽和石勺相处的不错,本想连石勺都带走,那个兽人的捕猎能力却远远不如石勺的父亲,石勺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凑活着。
后来石勺成年、和兽人组成伴侣、生子、伴侣再也没回部落、重新找伴侣,孩子没能活过成年、怀孕
与石勺口中幸福美满的一生完全对不上,赵捷甚至不知道石勺口中的青梅竹马,应该去对照石勺的第几任伴侣。
石勺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精力似乎快要被消耗完了,随着雾蒙蒙的光亮顺着缝隙照到山洞中,石勺的双眼越来越涣散,嘴边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赵捷默默从始终被他捂在肚子底下的皮包中,拿出还带着余温的云羽鸟,仔细撕碎了才喂到石勺嘴边。
“这是云羽鸟,你吃完了病就好了。”因为不知道石勺的故事中,谁为生病的石勺去猎云羽鸟才合理,赵捷只能省略了称呼。
石勺眨眨眼睛,嘴角缓缓扬起细碎的纹路,顺从的张嘴,任由赵捷将云羽鸟的整条大腿撕碎了给他喂下去,才挥手表示自己不需要了。
赵捷将剩下的云羽鸟包好,又从皮包中掏出那双包着小恐龙皮的草鞋,也不管石勺还能不能听懂。
“这是我自己找材料做出来的草鞋,上面的恐龙皮也是我的猎物。”说着赵捷就伸手去抬石勺同样干枯瘦小的脚腕,想要为石勺穿上鞋。
他老家那边的习俗,老人去世都要穿上新衣服,如今他却只能给石勺一双鞋,希望如果真的有来生,石勺的人生能像他的故事那样顺利。
石勺却没了刚才的配合,他像突然生出一股巨力,死死的抓着赵捷的手,声音都比刚才又大了不少,“这太贵重了,留着给小花豹的伴侣吧。”
赵捷的手顿住,眼前一片模糊,无声喘了口粗气,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只是第一双,以后不仅是小花豹,小青蛇、小狐狸的伴侣都会有。”
穿个鞋的功夫,石勺的状态再次肉眼可见的下降,瞳仁中半分神采都无,却始终望着赵捷的方向不曾移动。
第一缕阳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照到石勺脸上,安静许久的石勺才再度露出笑容,安静的合上双眼。
公共山洞有个通风和阳光都最好的隔间,每当老兽人、老亚兽,或者幼崽快要不行了,就会住进这个长年空闲的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