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想问这一点呢。”我盯着她,“你想告诉我什么?”
这件事背后有凯文的影子?这个我早就猜到了,路人丙被辞退,有我的手笔,潘德小姐不可能忽略这一点,她没必要专门再来给我提个醒。
那么就是凯文那边了。凯文在事前或事后将这件事告诉了潘德小姐……我们部门真正碍事的人是老黄,对他构成实际威胁的是我,老大在正面拉锯中几乎隐身,凯文即便是想要争取bcg某种形式上的支持,也站不住脚啊。
我脑中电光一闪。
这是凯文本人的意志?
我没来得及细想。面对潘德小姐我是断不敢分神的,她单手托腮,似乎已随夜色变得沉寂而无辜,又如同穿上了霓虹灯般混淆视线的幻影。她又轻轻道:“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我希望你知道,我对候选者一视同仁。你假设中的情况并不存在。”
她将话题又兜了回来,仿佛刚刚只是出现了一个不足一提的失误。
我顿了顿才想起来先前我们正说什么。我那音色并不怎么样的蒙皮大鼓……
对她真是半分警惕也丧失不得,稍不注意,无伤大雅的谎、漫不经心的太极,就像纸糊的鼓面,一戳就破。
“看来是我有所误会。”我当即选择了示弱,“至少目前而言,我和凯文还是处于同等地位的——对于你来说。”
“我很高兴我们能达成理解上的共识。”她露出个不带有什么私情的公式化的笑容,偏过头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我们原本的话题,“如果之前的表述让你觉得冒犯,我感到很遗憾。但我仍然希望你能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向我报告鲁德拉的事。”
我们回到原点了。
与最初相比,她的态度截然不同。她的友好示意总是如此自然、流畅,仿佛本应是这样,好像先前的剑拔弩张不过无事发生。
但我知道她掩藏了她的怒火。
只有我知道,她还有埋伏。
我垂着睫毛:“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其实在今天以前,你并没有正式地问过我。”
“你应该主动汇报的。”潘德小姐的声音听上去有种带着亲切的距离感,很奇妙,“我觉得你清楚这一点。”
“我不清楚。”我说。
她脸上还有笑意,但眉头微微一沉,几不可查。
潘德小姐在我说话的那瞬间露出了怒火的马脚。她还在生气。
不。比刚才更生气。
这个发现让我那股隐晦的兴奋几乎要形于表面了。我捉弄她,就好像刚学会使用武器、伺机反扑的猎物那般,默了默,才接着说:“那时我们刚开始约会。根据规则,我们不能在以私人身份相处时询问工作上的事。我不确定我们关系的转变是不是在初期给你带来了一些适应上的挑战……但整个内部调查期间,你确实没有就洁西卡谭的事询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