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蘞放下笔,在一室灯火中伸个懒腰。
熄灯,宽衣,就寝。
而后时间仿佛沉寂了一般,原本的蛙叫蝉鸣都在一刹那间消失无踪。白蘞的房门却被人从外推开。已经熄灭的烛火自动点燃。
那人目标明确一进房间就直奔床前。掀开帐子就对上一温和淡然的眼。
来人显然也是十分的吃惊。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为什么这个人明明没有任何灵气,却能破他的法术。
&ldo;蜃楼的弟子么?&rdo;
那人扫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是两团小小的烛火,冥冥之中仿佛有吸引着他,不自觉的一直盯着那两团火光。仿佛飞蛾扑火一般。
而后……心口一阵剧痛。
坐在床上的人呕出一口血来。果然以他现在的修为,要使出纵魂术这样的高阶法术来太过于勉强了。尤其当对方还是一个金丹后期的时候。
修者的阶级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混沌,渡劫。曾经的他俯视苍生,现在的他……
&ldo;我还当是哪位大人在此隐居,没想到不过一个连筑基都未到的修者。&rdo;来着眼中泛起淫邪的光芒&ldo;有了修为也好,本来就是要带回去当炉鼎的。&rdo;
听到这话,白蘞脑海中迅速有不好的回忆翻涌,仿佛又回到那天,他一身修为全被封住,被那人丢弃时的情形。
当初那些弟子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接触到其他人。
就在那人打算就地先双修一番的时候,门外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ldo;区区一个蜃楼,何时竟如此嚣张。&rdo;
原本对峙中的两个人齐齐看去。而后那蜃楼的弟子皱起了眉头。
&ldo;蜃楼与玄天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rdo;
那人并未答话,反手抽出背后的长剑,剑光凌然,寒气森森。
蜃楼讲究以情证道。门下弟子无不风流美貌,其中双修功法更是被其他道修所不齿。而那玄天宗,乃是以剑证道,更因近千百年来出了几名渡劫期尊者,而隐隐有了修道魁首的架势。
蜃楼的弟子深吸一口气,他方才被这客栈老板所伤,而这玄天宗的弟子,也的确不是那么好对付。更何况他蜃楼主人自二十多年前那件事情之后,便离派云游不知所踪,着玄天宗弟子,他的确是惹不起。
这样想着,脸上便换了一种表情。欲语还休,眼波流转间万千风情,衬着他那张色如春花的脸,的确是有让人坠入情网的资本。
&ldo;如果道友定要留下此人,那我可怎么办?&rdo;
许如卿看了看这个蜃楼的弟子,笑了那么一笑,问道:&ldo;你待如何?&rdo;
&ldo;不如,道友和我双修啊。&rdo;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剑影批头袭来,他身一拧人已然在屋外,看着屋内的两个人娇声道:&ldo;道友不愿,拒绝就是了,何必要对空叶下此毒手。不过可惜了这上好的炉鼎体质,便留给道友了。&rdo;
话音落下,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许如卿这才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坐在床上那人。见他是受法术反噬,便拿出一瓶丹药递过去。见那人服下后面色渐渐退了苍白,才开口说道:&ldo;在下玄天宗许如卿,敢问道友名讳?&rdo;
白蔹皱眉看了看这个人。沉默了半响,在许如卿以为他不会开口回答的时候才说道:&ldo;区区白蔹。&rdo;
☆、第二章
第二天醒来,白蔹就感觉到昨晚因为法术反噬而受的伤好了许多,想是那瓶药的作用。当初他一心扑在法术上面,对那丹药法器的炼制却只是略略知晓。
他现下的情况算是夺舍重生。当初一身修为被封,能勉强支撑着他离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本想散去魂魄,却在最后的那一刻犹豫了起来,若当初那样对他,不是他授意的呢?若他不知道那些弟子,在他身上肆意妄为呢。这样一犹豫,原本便虚弱不堪的魂魄更是堪堪要散去,却看到一具方才出生便没了生机的孩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