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苏临风故意瞅了瞅韦庙祝,然后再打量了一下那口青石砌沿儿的井口,好像要琢磨一下韦庙祝能不能顺利入井似的。
“别别别,韦某绝对不敢欺瞒壮士,壮士这边来,这边来。”韦善见状立即脸色苍白如纸,连忙把苏临风领到凉亭旁边一片花坛里。
到了花坛中,韦庙祝三下五除二扯掉一些花花草草,然后哭丧着脸:“银子全在这里了。”
“银子在哪?”苏临风不耐烦地催促道。
韦善急忙亲自动手掀开石板、扯掉油纸,极为心疼地开口说道:“喏,这园子里一共三个石窖,每窖里面都是十万两花银,绝不短少!”
苏临风走了过去俯身一看,只见石板油纸之下除了白花花的标称官银,绝大多数都是散碎银子,看来多为“功德”之银。
“唉,这里每锭银子上附有多少冤魂多少泪啊,苏某若是收了你的银子就饶你狗命的话,那苏临风岂不是和你一样丧尽天良、罪该万死?”苏临风摇了摇头仰天长叹。
韦善见苏临风看到大批银子以后,眼里面并没有狂喜与贪婪之色,猛地感到后背一凉,知道这厮难被收买,狗急跳墙般拔腿就跑。
“狗东西还想活命不成!”苏临风迅速上前挥拳将其砸倒在地,然后像背死狗一样把韦善甩到了肩膀上,转身回头去拿自己的那个包袱。
韦善却以为苏临风是要把他扔到井里去,吓得哇哇乱叫,苦苦哀求苏临风千万不要把他扔到井里,说是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请求苏临风开恩。
“这时候你才想起来上有老、下有小啊?难道那些被你害的人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么!”
见眼求饶无效,韦善转而厉声威胁道,苏临风你好大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在城隍爷的官衙道场竟然如此放肆,再不放手求饶,韦某保证让你暴死身亡,然后尝遍酷刑而永不超升。
“呵呵,苏某明白,若不是有城隍那厮纵尔作恶,区区一庙祝匹夫哪里胆敢如此嚣张啊!”苏临风捡回自己的包袱,肩上扛着韦善大踏步朝前殿走去,“苏某不但惩治走狗爪牙,还要问罪那纵狗行凶的恶鬼城隍。”
供有城隍爷神像的正殿之中,除了少部份只顾焚香求财的人外,大部份人心里面都是惋惜痛心不已:刚才那个书生肯定是被韦善骗到后面给害了!
刚才那阵吼叫,肯定是书生在拼命挣扎,只是那书生身手再好,又怎么会是韦善他们那些人的对手啊!
当初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跪在城隍爷的脚下痛哭流涕、不停地磕着头,说是自己连累了那个姓苏的好后生,请求城隍爷取走她的老命来换那个后生不死。
众人虽然同情苏临风,但深知在这凶神的地盘上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灾殃,又有谁敢仗义执言哪!
就在众人缩手缩脚敢怒不敢言的时候,却见苏临风大踏步地从殿后走了过来。
而在苏临风肩膀上哼哼叽叽苦苦求饶的,竟然就是那个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心如蛇蝎的城隍庙庙祝韦善那厮!
“下去吧,让父老乡亲们也瞧瞧你的真面目!”苏临风一下子将韦善摔到了地上,“诸位父老乡亲们,这厮区区一个庙祝而已,竟然刮地三尺、欺凌百姓,在后院积攒下白银三十万两!”
“狗贼该死!”
一帮香客百姓们见韦善此时竟然像个癞皮狗一样趴在地上哼哼叽叽,纷纷磨拳擦掌,正欲上前动手出气,却猛地顿住了!
因为,大家突然从冲天冤气怒火中清醒了过来--这里可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城隍爷的官衙重地!
“哦,诸位父老乡亲们是怕城隍大人见怪,对吧?”苏临风见状瞧了瞧怒气在胸却又裹足不前的百姓们,再抬头看了看黑面刚须、一身正气的城隍塑像。
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回答,但眼神中的怨气是掩藏不住的。“呵呵,既然如此,待苏某问问城隍大人再说吧,”苏临风抬起头来,冲着那尊神像拱了拱手,“敢问城隍大人,韦善这厮打着城隍大人的旗号诈财害民,大人以为应当如何处理?”偌大的城隍庙里,许多乡亲百姓们见苏临风一介书生竟然先打庙前无赖、又捉庙祝在此,如今竟然直接斥责起城隍爷来了,一个个不由得又是感激钦慕又是提心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