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璇大吃一惊。她想起了阿柱异于常人的外貌,可是,仅凭这一点,远远不能说明他是磔樾细作啊!
“那吴老怎样了?”
“病倒了。阿柱被抓时,他和那些官差理论,结果被打了。”田嫂说。
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被一帮如狼似虎的皂吏打……
想到这里她再也呆不住了。萧韵见她这样,便吩咐人看着铺子,自己陪着她和田嫂夫妻一起来到了老吴头的家。
老吴头已经死了。
……
等他们带着一干邻居把老吴头的后事办完,天色已经昏黑了。尸体已经装裹收敛并停灵,三日后下葬。而那个破破烂烂的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老吴头藏进枕头的存折,田嫂眼尖找到了,将它交给了雨璇。大家都说,反正钱都在铺子里,将来阿柱被放出来,直接去找她要更方便。
短短几天时间,小巷子里的住户已把他们当做可靠的财产托管人了。而阿柱,谁都不信他是什么敌国奸细。
“你怎么了?”回去的路上,萧韵见雨璇半天都不说话就直接坐到她身边,“是不是太累?还是在想怎样解救阿柱?”
雨璇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只是还没有从这一系列的震惊、悲愤、哀恸和怜惜中缓过来。
老吴头脸上、身上都有伤,临死前一只手紧紧抓住枕头的一角,眼睛也没有闭上。
他的心里一定还惦记着阿柱吧,企盼阿柱早点被放回来。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就通过这个举动,想要提醒这个养子,将好容易挽救回来的财产都留给他。
他虽然年纪大,但多年当兵,退伍后又一直干重活儿,身体不能说是孱弱的。是怎样的毒打让他连一夜都没有熬过去。
昨天她和萧韵被困在半路,同一时刻,老吴头的家里却发生了这样悲惨的一幕。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人去世了。”雨璇喃喃地说。
外婆走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
她很小就被离异的父母扔给了外婆,虽然每月父母都会汇来生活费,但她享受到的关爱都来自于这个慈祥的老人。
老吴头僵硬的脸上凝结着挂念与不舍,和外婆去世时一样。那时她已经快要毕业了,刚找到那份财务的工作,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外婆。
阿柱比她更悲惨。她的生活有了保障,而他,连自由都不一定有了。
萧韵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他伸出手臂,将她揽到怀里。
“我们去救阿柱。”他在她耳边说。
……
顺天府衙门。
“……所以,你们说嫌犯不是磔樾来的细作?”
官差拿着雨璇准备的申请,那是她以京城借贷社的名义撰写的一份证明。
她打听了一下,京城发现有磔樾细作作案,是在夜查那天的下午。而同样的时间段,老吴头和阿柱父子二人都在她的银钱铺子会议室里,看着她和连萍四人一起拼凑碎钱。当时在场的还有许许多多来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