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冲看了她一眼,笑着问:&ldo;这么不好意思?我又不会变。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以前我怎么欺负你,现在就怎么继续欺负你。&rdo;
周茉瞪他,气势挺足,说话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清:&ldo;我又没答应你。&rdo;
贺冲提起白瓷的茶壶,给周茉倒了杯热茶:&ldo;那你现在答应。&rdo;
&ldo;有好处吗?&rdo;
贺冲笑着看她:&ldo;有啊,你还欠着我那么多工资呢,可以抵了不用给,还有我的修车场,我的吉普车……&rdo;
周茉忍不住笑了:&ldo;谁稀罕呀。&rdo;
&ldo;不稀罕?不稀罕还成天往我那儿跑?&rdo;
周茉无从反驳,只是轻轻地&ldo;哼&rdo;了一声。
&ldo;来,我和你说说跟了我有什么好处。&rdo;贺冲伸手,把她搁在桌上的手抓了过来,紧紧攥住。她的手有点儿凉,掌心里沾了一点儿薄汗,&ldo;跟我在一起,你可以随心所欲。我会一直看着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你可以尽情地&lso;好&rso;,也可以尽情地&lso;坏&rso;。&rdo;
他脸上带着笑,有点儿吊儿郎当,说的话却一字句结结实实地砸进了她的心里。
她连耳朵都在微微发烫,低声说:&ldo;我再考虑一下。&rdo;
贺冲轻笑一声。他一宿没睡,有点儿累了。他感觉自己脑袋里有根神经正一抽一抽地痛,但精神又格外清醒。
他摸了一下口袋,问周茉:&ldo;我能抽支烟吗?&ot;
&ldo;你以前也没征求过我的意见啊。&rdo;
贺冲笑着说:&ldo;现在你身份不同了,待遇当然也不一样了。&rdo;
周茉的声音已经小到很难听见了:&ldo;你想抽就抽。&rdo;
贺冲咬着烟,想了想,还是捏着打火机站了起来:&ldo;我去外面抽。&rdo;
早上寒风,贺冲在店门口蹲下,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雾很大,在一片白茫茫中,辆橘红色的环卫车缓缓经过。
贺冲右手搭在膝盖上,弹了弹烟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片刻,周茉挨着他蹲了下来。
贺冲侧头去看,笑着问:&ldo;不在里面坐着,跟我出来干什么?&rdo;
周茉双臂抱着膝盖,下巴枕在手臂上:&ldo;就是想跟你出来。&rdo;
贺冲没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她只有脚尖着地,脚跟微微悬空,被这一下模得身身体一晃。贺冲赶紧丢了烟,搂住了她的肩膀。
这姿势十分别扭,可谁也没想要站起来。蹲下之后,周茉身上的毛衣衬得她脸色越发白皙,整个人仿佛在微微发光。
贺冲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雨夜,在顾家大宅,她也是这样蹲在地上,手捏着石子写写画画,跟一只生气的小兔子一样,语气不善。然而不过半年时间,她就彻底走人了他的生活,成为他患得患失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