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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打开门,走出去,夜风正冷。

还是李珛酃家楼顶,夜坐在天台上,时近午夜,湛蓝的夜空里只有一轮明月,幽幽的月光打在她身上,让她显得更不真实。

苏音走到夜的身边,看着那轮明月,已然没有了那天晚上的星光灿烂。她抬头,像在找寻些什么,许久,空空的手心里,落下一滴眼泪。

&ldo;我以为你不会再哭了。&rdo;夜看着她手心里的眼泪,凉凉的说。

苏音不置可否的笑笑,答非所问的说:&ldo;结束了。&rdo;

&ldo;真的结束了?&rdo;

&ldo;真的。&rdo;

夜转头瞥了她一眼。

&ldo;那你为什么还会哭。&rdo;

为什么,还会哭?苏音看着那滴眼泪,为什么哭,为了谁哭,苏枝,苏叶,苏耀,还是汪远?她现在,是谁?

她爱过他们吗?爱过,怎么会狠心让他们都死去,不爱,为什么现在会觉得冷,胸口空空的,找不到东西填满。

苏音听见夜在叹息,听见她轻轻的问她:&ldo;你活下来了,快乐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什么才算快乐?她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有错吗?

夜仰头,对着月亮轻声呢喃:&ldo;你们的世界我不懂,我只是个娃娃。&rdo;

然后她转过头去,看见夜原本的位置上,只剩下一个娃娃,孤独的坐在那里,嘲笑她的寂寞。苏枝抱起那个娃娃,那是缩小版的夜,精致漂亮。

娃娃只是娃娃,永远不能理解人类世界里的尔虞我诈,娃娃的世界太单纯,只有主人一个,一旦被遗弃,便什么也不是。

尾声

深夜,苏枝忽然从梦里惊醒,硬梆梆的床板让她睡的浑身酸痛,她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换床板了,这个床一点也不好睡。苏枝嘤咛一声,头昏沉沉的,手撑着床沿,屋子里黑漆漆的,仅有窗子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月光。

奇怪,为什么窗的位置变了?难道她睡错床了?苏枝挣扎着爬起来,怀里的娃娃掉到了地上。

呃,这床是不是太矮了点,凭她小不隆冬的身形,居然也可以上下自如。苏枝蹲在床边,看看娃娃,又看看低矮的床沿,忽然觉得家里变得很陌生。床变了,窗子变了,连家里的气味也变了,污浊的空气里散发着一种臭鸡蛋的味道。

这是哪里?这不是她家,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就到了陌生的地方。爸爸呢?姐姐呢?苏枝往小床上摸去,空的,没有人。

呜呜,爸爸跟姐姐不要她了吗?嫌她是累赘,所以丢下她走了?怎么会这样?苏枝无助的在屋子里爬行着,黑暗中一路跌跌撞撞的,直到她触摸到门框。门虚掩着,苏枝推开门,隐约听见旁边的房间传来一些声响。

她很害怕,不知道旁边的屋子里有没有人,偷偷摸摸的摸到窗边,踮着脚往里面张望。窗子半掩着,苏枝小心的掀起窗帘的一个角。这边的屋子比较小,中间放了一张床,床很高,苏枝只隐约看见床上也躺着一个小孩。屋子还有一个男人,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正在消毒。

苏枝正犹豫着该不该开口的时候,那个人站起来了,手里捏着那把消毒好的刀,空着的手拿起旁边茶几上的一个像保温饭盒一样的罐子。

看见他拿着刀走近那个孩子,苏枝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差点就叫了出来,不过里面的那个人好像没发现什么。走到床边,放下那个罐子,他用一只手解开孩子的衣服,用酒精擦拭他的胸口,肚皮。擦拭完一遍了他的身体之后,他拿着手术刀的手唰的一下,划拉开孩子的胸腔。

男人动作熟练的掏出心脏,放进罐子里,盖上盖子,然后拿来第二个罐子,第三个罐子,把孩子身体里有用的器官都掏了出来,放进罐子里。

苏枝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看见那个人,从那个小孩身体掏出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视觉的冲击让她忘了尖叫,忘了逃跑。只死死的捂住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里面的人往窗子这边瞄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他把那些器官都封存好,放进角落里的小冰箱中。

床上的尸体被掏空的内脏,红彤彤的胸腔大张着,空气里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道。苏枝被这股味道刺激到了,眨巴了下眼睛,呆滞的眼神忽然开始回魂,并且迸发出一种怨毒的光芒。

苏枝,已经不是苏枝,再一次被遗弃,再一次看见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久远的记忆苏醒了过来。她,是苏音,一部分的苏音。苏音的良知在当时就已经被巫蛊稀释掉,剩下的只是对人世间的怨恨。

其实这只是一个误会,苏爸抱错了孩子,被留下的是苏叶,而在这里的,是苏枝。

回到先前的房间里,苏音看着地上的娃娃,忽然明白了。

她,被卖了。虽然是错误的,但是依然会心痛。深藏在她心底的怨恨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此刻她已经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恶魔,向人类报复的恶魔。

男人把孩子的尸体肢解,剁成一块一块的,分成两份,放在高压锅里,准备煮烂了好扔到厕所里。收拾好房子以后,男人伸了一个懒腰,看看锅里的东西还需要一些时间,于是打算回隔壁的房间补下眠。

打开房门,径直走到自己的床边倒头就睡,迷迷糊糊中,觉得屋子里有人在走动,可是眼睛就是睁不开。男人还在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困的时候,苏音已经爬起来,手平伸在男人脸上十公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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