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娘笑:&ldo;傻孩子,我不是在吗?&rdo;
这样的袁娘,好像全好了,好像……是健康的。
海里告别了袁娘,背上包离开疗养院,沿着长长的下坡路往山下走。一路没见得有空的出租车,也不乐得等,踏着一双帆布鞋往山脚下走,走着走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相册,里头有一罐玻璃糖的照片,有排列着的六颗玻璃糖的照片,再往前翻,有许多许多袁石风的照片。大抵都是他喝醉那天晚上拍的,本想着把他的醉相拍下来等他醒来后取笑他,没想到,一不小心,成了手机里最让她不依不舍,恋恋不忘的东西。
海里到底是狠得下心,走下山的一段路,一张一张都给删了。
这头,海里删着照片。
沈炎把车就停在了路中间。后面的车堵成了长长一条,他也不管,沉着脸听着电话,一声也不吭,末了,他说:&ldo;陈心啊,你爱怎样就怎样!&rdo;干净利落地就把电话给挂了,坐在车里继续黑脸。
后头的车不耐烦地鸣喇叭。沈炎瞟了一眼后视镜,心里的怒气是火急火燎的,喇叭一催,一股火就冲到了脑门上。他飙着粗口就开门下车了。
一米九的高个子啊,又穿着黑色的t恤,冷着脸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后面一排车顿时就哑了。他跨着步子上去,敲敲车玻璃。
车主摇下半扇窗户,占着自己有理,挺着脊椎说:&ldo;你把车停在马路中间干什么?堵着了!&rdo;
沈炎倒是知礼数,还让人家把话说完了。人家刚一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礼数到此为止了。沈炎伸出两只大手,迅速地从窗户外探进去,拎住车主的领子狠狠地往外扯,车主的脑袋立马被卡在了半扇车玻璃上,疼得哇哇大叫。沈炎凶神恶煞地对着他的脑袋吼:&ldo;老子就喜欢这么停,你管得着吗?你要管吗!别跟老子横!老子就是比你还横!再跟我按喇叭,老子把方向盘拧下来套你脖子上!&rdo;骂完,还不甘心,继续飙一连串的粗口,吓得车主愣是不敢吭一声,沈炎一把松开他,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往回走,这么一长排车,倒真是没敢再按一下喇叭。
沈炎黑着脸上了车,慢慢地发动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路,心口还是憋着一股怒火啊,手机叮咚一声,进来一条短信,他把方向盘一转,干脆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跳。
下车,透口气,靠在车门上,拿出手机查看,陈心发过来的短信,表情稍稍缓和,但点开来一看……
两秒。
&ldo;靠!&rdo;沈炎气得一把就将手机丢出去!
手机划着一道抛物线,越过了防护网,落下了山……
沈炎气啊,气得来回走,一边走,一边连番骂人,骂到后面,听着简直像是一段hiphop。
想想,不甘心,怎么也得发一段狠话回去。一摸口袋,嘿,手机扔了。
抬头,正好瞧见上头下来一个小姑娘,低着头玩手机。
沈炎上去,一把夺过人家小姑娘的手机:&ldo;借用。&rdo;
两个字,霸道得很。
海里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抢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半张着嘴站在原地。
沈炎拿过手机就想拨电话,可目光落在手机上,一下子就惊悚了。
‐‐嘿?!袁石风的照片?
靠!艳照门啊?!海里垫着脚尖要把手机抢过来,沈炎把手机举高了,一张一张地翻着照片,嘿,这小姑娘拍的照片还真是全面啊,局部特写,整体姿势摆拍,侧面的,后脑勺的,袁石风的每个角度都没落下啊。
&ldo;还给我!&rdo;海里恼了,跳起来去抓手机,沈炎特别嫌弃地按住她的额头,他的长手臂一伸直,比海里的腿还长,按住她的额头把她推远抵住,无论海里怎么张牙舞爪都接近不了他。沈炎毫无阻碍地欣赏完这些照片,啧啧嘴,看了一眼海里,看了半响,说了这么一句:&ldo;看着你文文弱弱的,想不到这么变态。&rdo;
海里:&ldo;……&rdo;
沈炎斜着眼又把她上下仔细看了个遍,沉默半响,把海里的手机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
海里皱眉,上去就要抢:&ldo;还给我!&rdo;
&ldo;诶诶诶诶。&rdo;沈炎往后退了一步,颇有些意味深长,&ldo;男人的裤子口袋不能随便摸的。懂吗?&rdo;
对上他贱贱的表情,海里咬牙;&ldo;你才变态!&rdo;扑上去又要抢,沈炎眼疾手快,一把提起海里的领子,像提兔子似的提起,直接塞进了车里,呯的一甩车门,跨步上了驾驶座,咔嚓一声按了锁,踩着油门掉头就往山下开。
这时候海里就害怕了,合着明目张胆地就绑架了。但沈炎接下来问的一句话倒让海里镇定了。
沈炎问:&ldo;你跟袁石风什么关系啊?&rdo;
听着袁石风的名字,海里愣了一下,不说话。
沈炎拧紧了眉毛,一本正经:&ldo;你拍了我哥们儿的床照我可不能坐视不理啊。&rdo;
海里坐在后头,一副极受屈辱的模样。
就这样,沈炎押着海里得意洋洋地往公司赶,把车停在车库,又像提兔子似的把海里提出来,提着她上电梯,提着她在众目睽睽下敲响了袁石风的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还特意扯了扯领子,抬头挺胸,颇有些来邀赏的架势。
&ldo;进来。&rdo;袁石风的声音透着门传出来,一声不吭的海里突然一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