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像憋了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
他那个便宜娘给他生了个便宜弟弟,还是给养了他二十年的便宜爹生的,这算个什么事呢?
思来想去,又觉得纠结这些没意思。
……罢了,都与他无关,他操个什么心。
温瀛不出声地望着他。
凌祈宴被盯得不自在:“你别这么看我,好似我有多可怜一样,老和尚早说了,我没有父母缘的,我与她就是陌生人,她爱生几个生几个,爱给谁生给谁生。”
“十二皇子是我们共同的弟弟,你自己说的。”温瀛沉声提醒他。
“我没说过。”凌祈宴不肯承认。
温瀛撇开眼,懒得拆穿他。
江林缩着脖子进门,将京中宁寿宫刚送来的信递给凌祈宴:“太后娘娘的来信。”
凌祈宴接过去,撕开信封。
太后也在信里与他提了云氏生产之事,这还是她老人家第一回在家书中,与他说起云氏,说云氏生了个八斤多的大胖小子,生的倒不怎么艰难,很顺利就下来了,又说那孩子长得像他小时候,是个好看的,让他挑样东西,寄回上京送给那孩子。
凌祈宴嘟哝抱怨:“为何要我送东西?还有我才没有那么胖,怎么会像我,太后铁定是眼花了。”
温瀛道:“太后是为你好。”
凌祈宴低下脑袋,愈发郁闷,他当然知道,他这个小弟弟是货真价实的皇子,太后希望他能与之处好关系,日后总能多个人帮他。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不舒坦,他靠太后、靠温瀛,如今竟还要靠刚出生的小弟弟了。
温瀛一眼看穿他心思,抬手轻抚他面颊:“不必想太多,我在。”
凌祈宴怔怔看着他,眼睫无意识地颤动,心尖上也像盛开了一朵含羞带怯的花苞,头一次让他生出些无所适从、又欢喜至极的晕眩感。
半日之后,他移开眼,轻咳一声,道:“你不要突然就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怪难为情的。”
“你会害羞难为情?”
凌祈宴:“……”
刚说句好听的,转眼又开始用棺材脸挤兑人,不带这样的。
没劲再说这个,他继续看信,顿了顿,又道:“太后在信里说,我那便宜娘月子还没出,就叫人将孩子抱去宁寿宫,说怕太后寂寞,让小皇子陪着她,她老人家可以含饴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