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个小时天又要亮了。”
“什么,今天是星期几?”
“周四清晨四时。”
“什么,我走进报馆时彷佛是星期二,呵,当真快活不知时日。”
大块头苦笑:”谁会同我们这些疯子在一起,三天只睡两次,一日却吃七顿饭补力气。”
到了家,大块头又叮嘱她锁好门。
睡到天亮,电话铃响起来,诸辰一看钟,什么,竟睡了那么久,有犯罪感。
“诸辰,是周专,那卷录音带,我们经过特别处理,放大背景音响,你可要来一次?”
“你还没有下班?”
“已经很久没听到下班、休假、回家这些字眼。”
“我清醒了就来。”
放下电话,诸辰的肉体却动也不动,她的灵魂出了窍,看着自己的肉身干着急。
起来,又推又拉,可是肉身已开始扯鼻鼾,趴在床上动也不动。
终于,灵魂放弃,黯然归位,与软弱兼不争气的躯壳共存亡。
诸辰失约。
下午,有人大力按门铃。
一次又一次不放弃,诸辰终于被叫醒。
她意志力薄弱,喃喃说:”让我在床上腐朽,走,走,别骚扰我。“
终于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起床披着睡袍走去开门??。
忽然想到大块头的嘱咐,”谁?”
“是周专,你不赴约,只得我上门。“
啊,周专来访。
一张望,果然是他,诸辰开门。
周专精神奕奕进来,”你听听这条录音带“
他一按钮,小小录音机播出一首小曲,歌女低回缠绵地吟唱:”为什么,不见你,再来我家门,盼望你,告诉我,初恋的情人……”
诸辰一时感触,掩脸痛哭,原来他也同样挂念她。
这时,诸震蓦然惊醒,她一边脸压在枕头上多时,有点麻木,原来她一直沉睡,动也没动过,周专与录音带上的情歌,全属梦境。
她糊涂了。
梦境自何处开始,又在什么时候终止?
连周专叫她赴约的电话都是幻象。
她起来查看电话,果然,电话插头已被扯出,电话根本接不通。
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