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老师笑骂他“傻不傻”,还戏称了句“小王子的玫瑰花”,却再也没提让他留下来的事。白臻榆想,的确是不会再提了。没有玫瑰了,玫瑰花已经枯死,小王子也是。“答应这么得这么快?”叶教授有些嘀咕,他本是想让人放松点,看来效果恰恰相反——想来白臻榆近来遭遇不少,“意识到不值得了?”“嗯,但是也不是。”,白臻榆敛眸轻轻笑道,“不是您好,是您最好,最值得。”叶教授一愣,喊道:“小臻榆?”“嗯?”“别太难过”白臻榆指尖撩起窗帘,身影打在澄明的玻璃上,他半阖着眼,答应道:“好。”-------------------------------------和虞老爷子的对峙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在虞洐放下手机的那刻,仍有瞬间感觉到脱力。他这样,从也不止是在帮白臻榆。冷眼点开既发在公司又贴在网上的公告,虞洐特意把证据仔细地一一放在上面,以至于让人连“掩耳盗铃”都没机会。大概是这件事让大多数人都意外,所以舆论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即使现在虞老爷子动用各种手段删了,也会有无数的人提及这件事——没有转圜余地。他本身也不想留下任何余地。虞老爷子刚刚歇斯底里,非常大声地质问他,怎么能因为一个白臻榆干出这件事?他的回答是,不过是做了正常的人该做的事罢了。气得虞老爷子暴跳如雷,险些撅过去。可事实便是如此。人至少不能“是非不分”,他要还想算个人,这污水就不能平白无故地栽陷到白臻榆身上。只是一点微末到根本看不见的良心。“应尽之责”——甚至没理由从白臻榆那讨要到声感谢。虞洐好久不见的烟瘾在心肺处肆意逃窜,他借口表示被烟雾呛到,直到把烟嘴塞进唇边,叼着半晌什么也没瞧见什么火光,他才反应过来,烟一直在他手上——还没点燃。我喜欢你,与你有关么虞洐见着没火星的烟头,眼睫颤了颤,扯唇笑笑。他低眸瞧得认真,反反复复打量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所以最终也没折腾,只完完整整地把这根烟塞回盒里。戒烟时他没什么感触,毕竟他一直对这东西没什么好感,反倒觉得呛人,再到后来旁人见他不喜,这种社交场上习以见惯的寒暄就被彻底舍弃。但瘾这种东西,大抵不全由“追求快乐”构成,疼痛、怠懒以及不知所谓但仍旧持续的东西,总也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难以舍弃,乃至于上瘾。尽管他也清楚,这或许与饮鸩止渴是同样道理。但人就是要在一次又一次戒断中才会明白,刮骨疗毒有时候也救不回来命。戒烟时所缺的痒意,似乎在此刻找补回来,从四肢百骸里泛起,要将他磨损。唯独留下心脏,被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涨满,盈盈发亮的,似乎下一秒就要从边缘处坠落,清澈而透亮。虞洐垂眸笑了声,暗骂自己此刻的懦夫行径,但终究是没有任何动作。他的执拗未必落于白臻榆的执拗,违心的本事大概要强上许多。虞洐准备推门出去,尹琦的来电却在这时响起,突兀又强硬。他顿了顿。“尹小姐?”尹琦没搭理,她和虞洐说来也就上次相亲时那点交情,或许日后能成朋友,但要强行和“虞洐”的名字凑一起,说句“我们”,倒是不至于。但她显然被影响了。“你和白臻榆离婚了?”尹琦直白问道:“虽然我的确不该问,但因为这件事,现在我被关在家了。要不接受‘和你相处试试’,要不在我父母权衡利弊之后‘换一位继续’,毕竟,你闹出的动静有点大。”虞洐明白尹琦意思,但“离婚”二字如此直接地贯入脑中,第一时间仍是不自觉地抵触。稍稍收敛心神,他先是道歉:“我很抱歉,那么现在我能为你提供什么帮助呢?”“你约我出去吧,就现在。”尹琦知道虞洐会帮她,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爽快,她低眸看了眼表,继续道:“一小时后见面,但由于我证件之类被扣了,你大概要多帮我几次,作为回报”“你现在被迫暂停的项目,所缺的资金我可以帮忙。”总所周知,尹家是餐饮业发家,之后又开酒庄买酒,这些行业几乎没有赊账,现金流巨大。的确是能帮得上虞洐这个忙。不过尹琦最考虑的不是这些,她手上的确有一笔钱,是外婆留给她的,本身是想让她有选择,但显然没能达到目的,反倒是受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