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抵抗!不准动!”霍无归飞身跃起,膝盖顶着绑匪的背,手扣住后脑,硬生生将人按到在地,朝门外喊道,“简沉,进来铐人!”简沉一把拉开门,瞥了一眼霍无归腰后的手铐:“支援马上——霍队小心!”——原本缩在墙角的卢洋可能是受了惊,跌跌撞撞起身时,一不小心把奖杯碎片踢到了绑匪手边。原本通体圆润的水晶,碎裂后竟不偏不倚出现了一个极为锋利的狭长碎片。“去死吧臭条子!”绑匪充血的眼珠近乎爆出眼眶,目眦欲裂地捡起碎片反手朝着霍无归胡乱挥动。霍无归被掀起半身,旋即双膝发力,狠狠撞向绑匪后脑,刚要收紧,卢洋又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扑上霍无归,无措的手紧紧拽着霍无归以求平衡。短短一个瞬间,绑匪已经连滚带爬挣脱了控制。“霍队!”简沉脱口而出。绑匪毫不考虑越过背后的霍无归翻窗逃走,举着碎片就朝门口的简沉冲去:“我艹你妈!”简沉瞬间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处境,想要自保就必然会给绑匪足以逃跑的破绽。短短一秒,他硬生生做出格挡姿势,护住头胸,偏头滑步,将最无关痛痒的小臂送向绑匪。下一秒,霍无归大吼一声:“闪开!”简沉还没反应过来,霍无归几乎踩着墙面,借力凌空而来,过于狭小的空间里,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改变了绑匪挥铲的方向。碎片最终还是破风劈下,热血喷涌而出。作者有话说:霍队:把人放跑你就别来了。还是霍队:闪开。口是心非您是懂的。基因“她是为你死的,记住了吗?”“霍队!”“简法医!”辖区派出所、刑侦支队的支援终于涌进了海大家属院,引来一片老教授的围观。卧室里,绑匪和惊魂未定的卢老教授一起被带了回去。霍无归始终紧绷的肩背终于放松,后退一步,靠着椅背坐下,两条长腿随意伸展。他染了半身鲜血,蜿蜒着从锁骨流下,为了方便处理,衬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显得颓唐又充满力量。一旁的简沉低着头,脸色苍白,鬓发渗出冷汗。炎炎夏日里,他指尖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掏出勘验箱里的乳胶手套,小心翼翼挑开霍无归被血浸透的衬衣,声音沙哑:“为什么?”硬度极高的水晶碎片划破血肉,霍无归肩上出现一道深深血痕,皮肉翻起,再偏一些就可能伤及大动脉。不是希望自己离开北桥吗,为什么要冒着放跑绑匪的风险挡上来。霍无归盯着简沉打量了两眼,失血后的乏力逐渐涌上,连眉梢都懒得再抬一下:“不然呢?我可不想在icu前给管弘深磕一个。”简沉黑白分明的眸子抬起,声音很轻,但很笃定,“我也接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知道怎么最大限度减少伤害。”霍无归颔首不语,沉默片刻后略带讥讽地垂眸:“你是指公大的那半年吗?既然这么有自信,为什么退学?”简沉正半蹲着帮霍无归紧急止血,两个人离得极近。视线蓦然相撞,简沉顿时产生一种被看穿的感觉,立刻条件反射般避开。他还以为霍无归会和他一样,心照不宣地假装公大那半年从未存在过。但很快,简沉又收起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挤出一个勉强又熟练的笑容:“霍队您说笑了,您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很显然,他已经演练了无数遍这个笑容,连自嘲的语气都平淡而坦然。但提起那几个字的瞬间,某种更为隐忍的挣扎却从话语的缝隙里伺机而动,流露出极为深重的遗憾。他不信霍无归这样敏锐的人,会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因为车祸?”霍无归敞着两条长腿,仰起头去看卢洋家天花板上咖色的陈年水渍,“听说你很小的时候出了一次车祸。”他安静地等着简沉的回答。良久后,简沉收紧绷带,替霍无归做好了临时包扎,缓缓点头:“嗯。”时间仿佛凝固了,简沉摘掉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双乳胶手套展开、细细抚平叠好,扔进了垃圾袋,又换了双干净的。“据我所知,一般车祸造成的ptsd会对驾驶产生很大影响,甚至连过马路都极为困难。”霍无归看着简沉小心地弓着腰从门框上采集指纹,冷不丁发问。他是见过简沉骑车的。简沉瞳孔一缩,停下手抬头望向霍无归。那人从椅子上起身,紧接着居高临下地直视他:“可你的表现却是恐惧鲜血、尸体、密闭空间,以及接触障碍,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