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的头目没被花麒攥住还好,头目一被捉住土匪们就和被抽了筋似的,气势上就软了下去,最后枪一响他们一失利,便连忙慌不择路的都跑了。李“丘八”提着一摞兔子,望着那群土匪逃跑的背影伸手捡起地上土匪们慌乱中没捡走的手枪,他把一支卸了弹药的扔进了花麒怀里。他抬起头盯了花麒几眼,像是在确定他有没有事,确定他还全须全尾的活着后便扭头想走,但花麒却拦住了他。花麒拦着他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救了自己命的恩人名字。李“丘八”那头乱糟糟的发遮了大半张脸,一眼望去从中只能望见其中两颗比头发还黑的眼珠子。花麒不是有恩不报的人,但前提是他得知道他的恩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但李“丘八”乍一被花麒拦下来盯着花麒看了好半响,他有点呆看起来不是机灵的模样,花麒问他是谁叫什么,李“丘八”却伸手甩给花麒一只血淋淋的兔子。然后过了好一会,李“丘八”才反应过来花麒不是找他要兔子。花麒冷不防被扔进怀中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惊了一跳,一时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他有些懵的呆站在原地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李栾。”“栾树的栾。”男人看了一眼有些懵的花麒丢下了这两句话,他看了一眼天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等着他似的,他最后提着兔子和枪越过花麒快步离开了。而花麒站在原地怀抱着那只血淋淋的兔子,却记住了这个他一生都没能忘了的名字。自那次花麒被李栾救了,他带着班子从北河镇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找这个救命恩人。幸好李栾的在奉天城也不是籍籍无名的辈,花麒稍微搁着茶馆戏楼里一打听还是能知道一二的。路上遇劫匪这事花麒没敢告诉他爹,只敢和他妹花凤儿说,他知道她妹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和她说了还能帮着自己瞒着老爹。果然花凤儿一听这事虽然也吓得够呛,但回过神来第一件事还是给花麒置办谢礼催着花麒登门拜谢。后来就连李栾在哪个兵营的消息都是花凤儿打听到的。奉天城里知道李栾的,大多都是被他从山匪手里救下来的,但他们对李栾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李栾好在山匪手下救人,救了人也不挟恩图报。人家报答他什么东西他也收,不报答他也不管,只是整日穿的邋里邋遢的头发遮了半张脸活似个野人和人也说不了几句话。但他是个厉害的,兵营里面厉害的人还是能呆的下去的。花麒提着谢礼找到李栾那天是个雨天,奉天城晴了多日突然午后来了阵雨,花麒中午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结果走到半道上被淋了个透心凉。还好他一路弯腰护着怀中的糕点物什,谢礼倒是没湿透了。他冲进兵营的时候雨势稍小了点,但还是把花麒淋成了个落汤鸡。春日里说暖也并不是多暖,寒气浇着雨淋下来一时间还是冻得人骨头缝生疼的。花麒在雨幕里什么也看不清,进了兵营就随便选了个帐篷冲了进去。但也是巧了,他随便一选就撞上了李栾,像是老天爷故意下了这场雨就是为了让他俩撞见似的。按理说兵营里外人一般是不能进的,但奉天城外这些兵们向来没人管,十天半月也不见上级来巡查,安稳的日子过久了那些束缚人的规矩也就渐渐的不成规矩了。花麒冲进帐篷里的时候,正遇见李栾在帐篷里剥兔子皮染得满手都是血,花麒抹了把脸等看清楚自己在哪的时候。闻着满屋子的腥气,他没看清李栾手里的兔子,还以为李栾受了伤杀了人,自己把自己吓的脸都白了几层。而李栾似乎没想到他能在这见着花麒,他见到花麒的那瞬间他自己都愣住了。但还好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他低下头望了望自己的满手的血没说话只是拿着一旁的破布擦了擦手,起了身从花麒旁边走了过去沉默的出了帐篷。花麒被雨淋的直打哆嗦,他抱着一路被他护在胸口的谢礼刚张了张口想和李栾道谢,但没想到人家压根不理自己,直直的越过他钻进帐篷外的雨里了。宁愿淋雨都不和他说话。花麒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没想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但好在李栾很快又回来了,他打着一把油纸伞怀里抱着一堆衣服,撩开了帐篷进了门便把衣服塞了花麒一怀。他收了伞接过了花麒怀里的谢礼看都没看便放在了一旁,只是把花麒推进了帐篷深处拿着毛巾盖上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