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广播提醒旅客登机叶秉烛才去抱了抱他,说:“一路平安,到了发消息。”纪向晚点头,转身要走,又回过头吻了吻他,说:“你记得想我。”叶秉烛笑:“想,每天都想,定时跟你汇报想的进展。”纪向晚揉了揉他的头发,走了。叶秉烛回了家,纪向晚的东西基本上都拿走了,整个屋子似乎一下子就空了下来,他都忘了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是什么样了。叶秉烛开了窗,去给花浇水,站在窗户边上还是有点透不过气,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人才刚走,就有点盼着他回来了。这头几天着实难熬,纪向晚落地调时差,除了刚到给他打了电话,再收到他消息差不多是一天后了。纪向晚本来就容易水土不服,到了就开始生病,他还是住的单人公寓,谁也不认识,昏睡了一天才浑浑噩噩地去看医生,路也不熟,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这个来回的,刚到学校就没有一件顺意的事。他吃了药又睡了,除了吃药前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到现在几乎连口水都没喝,虽然自己国内国外跑过挺多次,但这么孤立无援还是第一次。他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国内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他病的有点恍惚,忘记了还有七个小时的时差。但是响了几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叶秉烛那边黑不隆咚的,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灯的开关,说:“等我一下,我开个灯。”叶秉烛这才看清楚他的脸,说:“时差调过来了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拿的药没吃?”临走前叶秉烛知道他十有八九会水土不服,特意拿了药给他带上,纪向晚有点有气无力:“没来得及,落地就病了。”叶秉烛坐直了身,皱着眉看他:“看医生了吗?吃饭没有?不能什么也不吃。”纪向晚笑笑:“看过了,拿了药,还有点低烧,不碍事,只是没力气。”叶秉烛着急地团团转,下床去开电脑。纪向晚叫他:“你晃什么,晃的我头晕。”叶秉烛看看他:“我搜一下,你那边有什么能送上门的吃的。”纪向晚叹口气:“乍一来,这边的东西也吃不惯,等好一点了再说吧。”叶秉烛突然想起来个事,说:“你行李箱的东西都掏出来没有?我给你放了点吃的,我记得还有几罐八宝粥。”纪向晚讶然:“怎么没跟我说?”叶秉烛瞥他一眼:“就你这个事儿精,我跟你说你能愿意带?你发烧嘴里也没味道,但是不能不吃东西,要是吃不惯那边的饭,去买点食材自己做,等你好一点我教你。”纪向晚只笑着点头,听他说。叶秉烛又看他:“你那有厨房吗?”纪向晚点头:“还挺齐全的。”叶秉烛摸了摸屏幕,说:“那就问题不大,没事,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都在,没事也可以打。”纪向晚这才想起来时差这回事,有点愧疚地看看他:“我忘记你那是半夜,吵你睡觉了。”叶秉烛笑:“我特意没开静音,等你电话呢,我这几天闲得很,没事。”纪向晚没说话,盯着他看。叶秉烛又说:“我看你这么久连消息都没回,就怕你生病,结果还是病了,真是我们冠军也有弱点啊。”纪向晚就笑:“刚来病的有点绝望,我才发现我竟然不认路,而且问路时有些英语掺杂着他们本地俚语,还有点听不太懂,我考的雅思像是开玩笑。”叶秉烛又蹭了蹭屏幕:“等病好了,慢慢适应——我现在简直想把自己邮过去。”纪向晚换了个姿势躺着,侧头看他:“我没什么大事,水土不服几乎每年都会经历一两次,不用太担心,我就是想你了。”叶秉烛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你那里的米好不好买,你病好了就多去逛逛,看看都有什么吃的,我也好教你。”纪向晚跟他开玩笑:“我好歹也跟你学这么久了,解决温饱应该没问题吧。”叶秉烛笑:“是没问题,但你让我看看,我放心。”叶秉烛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着就忍不住犯困,又问他:“晚上还要吃一次药吗?”纪向晚嗯了一声:“等九点多吃。”叶秉烛应了声,又说:“你没吃晚饭吧,多少吃点东西,不要空腹吃药。”纪向晚笑:“待会儿把爱的八宝粥拿出来吃。”叶秉烛嗤笑一声,有点昏昏欲睡。纪向晚说:“困了就睡吧,我看着你就行。”叶秉烛冲他笑笑,转脸就睡着了。纪向晚折腾了几天才算是差不多好了起来,病刚好一点学校那边就要开始办开学典礼了,叶秉烛跟着他昼夜颠倒了几天,就为了盯着他吃饭,纪向晚越来越忙,叶秉烛也快开学了,这一段时间电话打的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