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孟鸥这个讨嫌的家伙,觉得小狗脑袋晃来晃去很好玩,没事儿就抬着脚晃悠,没一周就掉了一只脑袋,过了几天第二只也掉了。向悠低下头,望着自己脚上孤零零的一对小猫,气得不想理他。结果当晚她出来想倒杯水时,发现客厅灯光大亮。孟鸥正坐在沙发上,低头拿着拖鞋在缝。家里没有针线包这种东西,一旁塑料袋上的logo,证明了他是刚外卖来的。他也没忘了犒劳自己,买了一套针线包还捎了只雪糕,两只手都在忙活,他就直接叼在嘴里。听见脚步声,孟鸥分出一只手拿出雪糕。向悠板着脸看看他,看看小狗脑袋,又看看雪糕。孟鸥干笑了两声,反手一指:“还有一支在冰箱里呢,你现在要吃吗?”伸手不打笑脸人,向悠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她去冰箱取出了同款雪糕,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他缝。虽然向悠没做过针线活,但孟鸥的技术,连她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有多烂。针头东戳一下西捣一下,线布得乱七八糟,得亏那只小狗脑袋够大,能把下面的一片狼藉挡一挡。拖鞋缝得丑了点,他人还是好看的。微微低着头,袒出修长的后颈,双眼稍稍眯起,专注到睫毛都在抖。绣花针被他举成了手术刀,每一刀都下得很认真——然后戳得一塌糊涂。忙活了一刻钟,他才把两只都缝好。孟鸥满怀信心地把它们高高举起,发现歪得一塌糊涂。一只左上一只右下,在有限范围内能离多远离多远,偏偏眼睛还互相睨着,跟美苏冷战似的。“丑死了。”向悠嫌弃他。“我好不容易缝的呢……”孟鸥越说底气越不足。“喏。”向悠抬高双脚,炫耀似的展示上面端端正正的小猫咪。孟鸥不甘示弱,穿上拖鞋,抬起腿跟她的靠在一块儿。可谓是对比惨烈。“我这是世界独一无二的,你不懂。”颇受打击的孟鸥收回脚,开始找理由。“独一无二的丑吗?”好不容易逮着了奚落他的机会,向悠当然不会放过。孟鸥故作嫌弃地摆摆手:“不跟你这种没审美的人说话。”“你那是审丑才对吧!”向悠穷追猛打。孟鸥突然回过头,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悠悠,你真漂亮。”莫名被夸的向悠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气得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对他砸个不停。孟鸥一边被砸还一边笑,怎么躲都躲不开后,干脆长臂一伸,强行抱住了她。中间还隔了个抱枕。一个抱枕的距离,刚好够两个人面面相觑。“悠悠。”孟鸥的声音低了几分,带了点儿暧丨昧的味道。但向悠还惦记着刚刚的事:“不许说我漂亮!”孟鸥忍不住轻笑道:“那我也舍不得说你丑啊。”“那、那你别说话了!”反正这张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嘴巴不能说话了,该干什么呢。孟鸥专注地盯着她,突然一把拨开抱枕,吻了上去。睡衣纽扣被解开第三颗的时候,向悠推他:“回房间。”“回谁的?”孟鸥问。向悠使劲儿想,又想不出来。选谁的好像都很奇怪。她干脆不答了:“不是让你不要说话了吗?”孟鸥当真开始一言不发,掰开她的膝盖,卡着膝窝往上一抬。向悠吓得一声惊呼,牢牢抱紧他的脖子,被他一路抱进了他的房间。一对摇摇欲坠的小猫咪被她用力勾在脚尖,可怜还是落在了半路上。向悠抓他后背的衣服,对着他喊:“我的拖鞋掉啦。”孟鸥头也没回,向后把自己的那双甩了出去。两只歪七扭八的小狗打了个旋,和小猫咪靠在了一块儿。孟鸥确实一晚上没说话。虽然不说话也可以进行。但向悠莫名有点儿不习惯,总觉得沉默的孟鸥变凶了一点,让她有些害怕。好声好气地求他说话行不通,向悠只能委屈巴巴地瞪他,也抿着嘴不说话了。然后被他顶得一秒破了功。向悠又气,又委屈,又害怕。又快乐。奇怪的感觉。她反手卡着他的肩膀,气鼓鼓地啃他肩头。结果她咬得用力,孟鸥也用力。她不动了,孟鸥也不动了。不说话还不够,他甚至没有表情。一直似笑非笑地看她。台灯的光线昏黄,也照得他凶巴巴的。向悠收回手,不咬他了,也不推他了。就瘪着嘴掉眼泪。孟鸥低下头,很温柔地帮她吻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