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初雪总是洋洋洒洒。细细凝视他身形轮廓,黑衬衣下背脊挺拔,衣服下摆扎进裤头,长腿显眼,雪景衬着清冷眉目,风骨犹存。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在窗边喝完早茶,盛庭一回头便对上了某人一直未挪开的视线,“想喝茶?”初霜清咳一声,“没有。”“天冷,多睡一会儿。”收了餐具男人退出房间。初霜在床头发了会儿呆,拉被子躺下,深呼吸,鼻尖萦绕着清列冷香,独属于他的味道。将被子拉过鼻尖,她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天花板,心尖有点热。不久后,门外窸窣有声,蓦地侧头看去——是小金毛。“是你啊。”金毛小跑进来,摇着尾巴在床边看她,前腿若有若无勾一下床单,一副跃跃欲试想上床的模样。“不行,”初霜出声拒绝,“你会掉毛的,这是别人的床,不能淘气。”晚上需要我照顾你吗生理期到底虚弱,昨晚的病也没痊愈,不稍多时又感到困倦,主卧的床确实比侧卧柔软舒服得多,她这一整天都在醒醒睡睡中度过。房间灯光再次被打开时她还在深度睡眠,全然不觉已到夜晚。盛庭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探了探额头,还有些低烧。将晚餐与药膳一一摆放好才将人喊醒。“初霜,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她睫毛颤了下,拉起被子将脸全蒙上又沉沉睡过去。盛庭沉顿两秒,伸手拉开被子,露出她白皙的脸庞,“吃好再睡,五分钟。”一点反应都没给。伸手捏住她鼻子,不出五秒,被憋住的人凝眉扭头。“醒了?”初霜怔怔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反应了三秒才慢慢起身。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一副凌乱懵然的模样,秀发蓬松,双目空空,有种睡到天昏地暗的迷茫。“头晕吗?”盛庭低声问。“晕,画面是转的。”“先吃点东西。”搪瓷碗里盛着肉香的灌汤包,初霜终于感觉到饥饿,不假思索便张嘴。汤包并没那么快到嘴里,男人看了她不加掩饰的神色一眼才将食物送到她嘴边。吃完第一个后初霜终于回过神来。她刚刚那饭来张口的反应……为什么下意识就张嘴等投喂?悄悄瞥了眼盛庭,男人泰然自若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不足以令他惊讶。生病真的影响反应和智商。后知后觉尴尬,初霜抿唇伸手,“我自己吃。”“拿得动碗吗?”“?”初霜点头,“拿得动……”看着她吃完晚餐,盛庭开口道:“药膳20分钟后再吃。”“噢。”留下一句交代他便进了浴室。听着浴室里哗哗流水声,初霜默默扫了眼宽阔的大床。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根本不紧张。十分钟后浴室门被推开,初霜让自己的目光坦荡自然,抬眸看去——身高腿长的男人穿什么都是衣架子,黑长睡衣质感极好,不再是平时工作风时的一丝不苟,睡衣边缘洇湿贴肤,胸前肌肉线条明显,浴后整个人散发出的慵懒气场,既随性又不可冒犯。盛庭看过她这边来,薄唇轻启,“晚上需要我照顾你吗?”“今晚好多了,不用怎么照顾,我喝点药就没事了。”男人点头,“有事随时叫我,我就在隔壁。”等他放了毛巾出门,初霜才反应过来他今晚不在主卧睡。原来刚刚问她需不需要照顾是这个意思。如果她需要照顾他才会留下来。盛庭会不会以为她是不想和他睡一起才选择拒绝的?……几天没进菜园子,等初霜突然想起来时外面的雪已经堆了两天了,这么冷的天,那些小菜苗可能都冻坏了。大清早听说她要出去,吓坏袁姨,正好看见下楼的男人,便告状:“夫人说要去后园。”盛庭看了眼外面冰天雪地的白,迳直入座,波澜不惊道:“看菜?”初霜微顿:“嗯,我去看看菜苗冻死没有。”“没死,有保温菜棚。”“菜棚?”初霜疑惑,“是你让人建的吗?”“嗯。”盛庭有条不紊倒了杯牛奶,“坐下吃早餐。”沉顿两秒,初霜入座他对面,“谢谢你照顾我的菜园。”他总是很细致。“几天没看,菜苗有多大了?”盛庭:“中指长度。”“这么大了?”初霜语气轻快,“那过不久我们就可以吃小菜火锅了,我们南方很喜欢用没长大的菜苗吃火锅,鲜嫩又有营养,你们会这么吃吗?”“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