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激愤不平,初霜给她递了颗蜜枣,徐徐道来,“其实历史上的陈世美是个清廉好官,仕途通达后同乡有不少人来行贿办事,他不愿沾染人情世故,疏远了那些人。后被同乡记恨,将他写进了话本子,一传十十传百,好端端一个清官便背了几百年的臭名。”盛瑶皱眉,“随意造谣那人真是可恨极了,让人家背负了世世代代的骂名,生活中最怕遇到这样的小人。”初霜点头。戏台还在唱戏,盛瑶杵着脸,“世人都更喜欢戏剧性的东西,比起赞美,人们更喜欢指责,比起帮助,更习惯同情。或多或少,经意或不经意,都会有恶意揣度别人的时候。所以这样的故事才会如此受欢迎吧。”闻言,初霜慢慢抬眼。盛瑶不经意看见她眼里的深意,“怎么了?”“就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演完一出戏,演员去后台休息换装,中场的时间梨园安静下来。“小叔问我你这两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嗯?”盛瑶:“就早上那会儿,他打电话给我,说你最近看起来心情一般,问我知不知道你怎么了。”她挨过初霜来,“他很担心你。”初霜举杯的动作微顿,“他亲口说的?”“不是,他哪会说这话。你一点情绪变化他都放在心上,这还不是关心你么。”盛瑶撑着侧脸,“说说看,小婶婶近日不顺心的事是什么?”“我看起来过得不顺心么?”“那倒没,看起来跟之前别无二致。不过小叔说你有事,你肯定就有事。”指尖把玩着青瓷杯,桂花酿的芬芳一阵阵飘过来,初霜思忖动唇:“魏亦则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方面?”“男女。”“他,女朋友应该交了好几个。有些京圈少爷的做派,感情方面算不上认真。但比起其他二世祖来,算是规矩的了,毕竟都有始有终。反正大家从小都认识,渣也没渣到自己头上,就姑且说他是个靠得住的人。”初霜:“有没有不尊重女性的一些……交易?”“啊?”盛瑶怔愣,“你是指,玩弄……”“没有吧,应该没有!虽说这些公子哥惯会利用钱权游迹欢场,但老魏他们家里管束都挺严的,顶多换女朋友速度比常人快一点,也是正儿八经交女朋友。你说的那些滥情权色交易,他们不屑……等等,”盛瑶终于反应过来了,小婶婶问别的男人这么半天,“你是想问我小叔会不会在外面乱来啊?”盛瑶睁大了眼,忙解释,“绝对不会!我小叔什么人,别说魏亦则他们不会了。就算他们会,我小叔也不会,根本不存在什么近朱者赤的事!”“我小叔那人古板透了,哪会有心思玩什么女人。再说了,他要是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京城里大把的名门闺秀芳心暗许任他挑,哪里需要偷摸去做那种事啊。你当他三十年如一日的禁欲冷酷是花钱买的名头啊?这点盛家每个人都敢保证,何况都已经结婚了,他绝不是不负责任乱来的人。”听着她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初霜也有点被说通,其实她私下也想过不止一次,盛庭不像那种没有担当的男人。他要真在外面有女人,不会屑于遮掩,大可以结婚时就跟她说清楚两人各玩各的互不干扰。但他没有,从领证后的表现来看,他对这门联姻的婚事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好像也会从别人那儿了解她的近况。盛瑶生怕她误会自己小叔似的,又苦口婆心说了好多好话,口都说干了。直到初霜点头说了解,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唉,她为这个盛家操了太多心。要是没有她,小叔老婆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初霜回清御园时已经很晚,本以为遇不到盛庭,一进门却看见男人端坐在沙发。长指正在电脑敲字,旁边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看来坐了挺久。听到门口的动静,盛庭抬眼,“吃饭了么?”“在梨园吃了。”进屋脱了外套,迳直去饮水机旁接温水,小金毛摇着尾巴在面前玩耍。被它可爱到,喝了热水,薅了把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初霜想起去给它拿它的冻鸭肉小零食。推开冰箱,一眼看到个精美的小蛋糕。是他昨晚带回来的。“仓鼠,来。”给狗狗投喂了小零食,初霜端出那个蛋糕,想了想,取刀切了小块。目光看向沙发区的男人,却不期然与他对上视线。端着碟子过去,坐进沙发,一言不发挑着蛋糕吃。盛庭目光落在面前的碟子上,里面装着块切好的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