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看到哥哥为我难过,我又觉得很开心。”肖搁愣了愣:“我为什么会不要你?你怎么总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哥哥,我还偷拿过你们工作室的文件。”言镜扁了扁嘴,心虚地说。“……”肖搁呆了几秒,说,“你给谁看了?”“只有章哥,我保证,”言镜为自己辩解,“他手下的科研团队很垃圾,一……一开始的确是想偷艺,但是时间太紧了,所以这些资料也相当于让他下定了决心给你们工作室投资。”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肖搁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做,虽然坏心办了好事吧……他头疼道:“除了这些资料呢?”“还、还有,”言镜诚实地说,“章哥一直想制造核能武器,和境内制衡。他一直逼我去偷拿资料,所以我才……”对上了,境内前几次的新闻果然是他章沅赫搞出来的。但……这种事情,肖搁并不会责备言镜,尽管他和章沅赫的立场并不相同。联系起曾经的那么多事情,肖搁确信章沅赫心向境外,甚至有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境外人。而肖搁无法脱离自己的身份,他一定是站在境内这一边。然而,忽视立场问题,肖搁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和平主义者,从章沅赫的这些行径来看,应当和自己是一路人。肖搁一时间觉得十分庆幸。肖搁将电脑上的芯片拔出来,自己拿走了,一边说:“好了,你能说出来我很高兴,别拉着个脸。”言镜疑惑:“你不生气吗?我做了这些事。”“至少后果我可以承受,”肖搁将先前一些负面情绪压下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宽慰他道,“我总会因为,觉得自己对你和妹妹还不够好而忧心,你却总是替我在心里贬低你自己,这样有什么意思呢?”言镜问他:“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肖搁点头:“很重要。”言镜看着他,继续问:“会和妹妹一样重要?”肖搁又回答:“和妹妹一样重要。”言镜好像不是很相信,说:“你这样说,是因为我告诉你了这些事,来奖励我,让我开心吗?”肖搁无奈了:“你看你,说了又不相信。”“那你多说几句,说不定我就信了。”言镜和肖搁离得很近,椅子也靠得很近,两个人的腿不自觉地贴着,言镜总觉得还不够,想离得更近,再近一点。肖搁浑然不觉地道:“那好吧,你想听什么呢?”言镜一只手撑着脸,低着身子,肖搁的影子会正好盖过自己的脸,然后言镜在阴影中仰头道:“哥哥,你的小白长什么样子?”小白?狗子?肖搁皱了下眉:“早死了,记不清了。怎么问这个?”“忘记了啊……哥哥,小时候你明明说你很喜欢它的,说它很重要的,而且一提到小白就会掉眼泪,居然这么快就忘记了吗?”言镜喃喃地说。肖搁无言以对,重新回答:“长得很丑,小土狗能有多好看。”“哦……”言镜有点意外,但还是不信,“真的不好看吗?那你为什么会养?”肖搁说:“以前和舒鹤去他乡下的太爷爷家里玩,在村口下车的时候,这条狗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咬着我裤子不放,咬了一路,像个挂件一样。住了三天,咬坏了我三条裤子!一开始很嫌弃,后面要走的时候又舍不得了。”言镜笑起来:“然后被你抱走了吗?”肖搁也笑:“被我妈妈抱走了,我还小,我抱不动,她一边牵我手,一只手抱小白,挨家挨户问是哪家的狗,说要出钱买走。”明明都记得很清楚啊,言镜心道。“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肖搁问。“不知道,”言镜说,“随便问问。”肖搁点头:“那你现在相信了吗?”言镜:“什么?”肖搁又道:“很重要。”“我不知道。”言镜真的不知道。他很认真地去看肖搁的脸,从额头,眼角,鼻子,到嘴唇。或者是眉间那块不平整的疤痕。每一个地方他都很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得快要死掉了,那么那么的重要。可是,自己在肖搁眼中,又是什么样呢?言镜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屋内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夜里的蝉鸣。他们一个靠在桌子,一个倚在靠背,无声地对视着。肖搁似乎在等言镜说些什么,很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一边朝他扬了扬眉。万一呢?言镜心道。他暗自握了握拳,忽然先一步凑近肖搁,在他面前一指宽的距离又停下,眼神和眼神之间缠绕在一起,言镜听到了他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