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算了,肖搁接下里遇到的每一件事居然都和他脱不了关系。卖假货,找魏巡师;抓小偷,找魏巡师;修发电机,找魏巡师;现在找人帮个忙传个话,还得是魏巡师!肖搁继续说:“上次办事处那些人来又喊又哭又闹,大首领说如果你在就好办了,大家更怕你。后来我就明白了,是因为军权掌握在你手里吗,魏哥,军演布阵什么的我什么时候也能看看?”魏哥没答,握着饲料那只手紧了紧,一脸无害地说起别的:“大首领现在在段老这里喝茶,要说今晚去地上试点的事,如果段老没有意见,我也会一同上去。你要带言镜去也喝一杯茶吗?”“言镜”两个字发音很重,肖搁一下子听出他的意思。怎么?不带言镜认他大爷的祖归他大爷的宗,姓段那老头子还能阻止了他们不成?肖搁不自觉地捏了捏言镜的手背,莫名其妙地说:“茶是要喝的,谢你提醒了。对了,章哥当时和我说,你们小时候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为什么……”肖搁“额”了一会,假装委婉:“为什么你们一个这么高,一个这么……”他边说还边比划,一个高大一个矮小,攻击力十足。魏哥呆了,肖搁向他发送最后一击:“算了,反正我是很怀疑章哥故意和您攀关系!毕竟,你们,怎么可能穿得下同一条裤子!”“……”言镜蹲在草莓大棚里,拨了拨草莓叶子:“他很不开心。”草莓连着没摘干净的叶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掉进了肖搁嘴里,他认同道:“我感觉到了。”在草莓大棚干了没多久的季临双看到这俩人,原本高高兴兴的表情消失不见,郁闷得不行,闷声问:“谁不开心?”抓起洗好后的一颗饱满的草莓,也是朝空中一扔,季临双张着嘴去接,哪知这颗草莓提溜一下从嘴边堪堪错过,顺着脸滚下去,季临双慌忙去接,却来不及了,掉在地上。言镜和肖搁一下精神了,肖搁盯着那颗草莓,严肃地说:“根据地下城食品保护法第四十五条,浪费粮食,包括丢弃和不及时处理导致食品变质腐烂两种情形,处以流放地上的大罪,或者无偿自愿为地下养鸡场干活二十八天。”季临双从灰扑扑的地上捡起草莓,撸袖子擦擦,咬了一口:“瞎讲!你不是大学霸吗?你背这玩意儿偷工减料呢?我不相信还有给养鸡场干活这种处罚的。”肖搁哈哈一笑:“信不信你都得滚蛋。”“师弟你一点都不考虑作为同门师兄弟情同手足的感情吗?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每天围着整整两百平方米的养鸡场,到处跑、到处喂鸡!”季临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道。肖搁:“听不见。”季临双转向言镜,言镜很心动的,可是看了看肖搁坚决的态度,心里有了决断,闭上眼睛:“我也听不见。”“耳朵,耳朵。”肖搁提醒。言镜“哦”一声,睁眼睛,捂耳朵:“我也听不见。”“……”季临双指了指自己,“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谁也不说话,俩人罔若未闻地开始摘符合标准了的草莓,扔进竹篓里,其实是在赶走季临双,保卫他们的草莓大棚。“……你们都不欢迎我,好吧,那我走了,”季临双一步三回头,半气愤半幽怨,“我真走了,你们不要想我啊,我去找魏哥玩……段!段老!段首领!”最后一句语调拔高,甚至变了调。大棚外的路径,段老和大首领两个人走来,一个穿着朴素,一身干农活常穿的老头背心和黑短裤,另一个西装革履,浑身上下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一副墨镜。季临双一骇:“我、我没有浪费粮食啊!我吃了!你们应该不是来抓我的吧?”肖搁一副看蠢货的表情:“你脑子进水了?”大首领伸手拉下墨镜,拉到鼻梁,眼睛在这些人里转了一圈,他们来了之后,农人都放假休息了,草莓大棚里就他们三个,他目光停在一身卡通睡衣的言镜身上,眯眼看了半天。言镜睡衣拖鞋,怎么方便怎么来,头发拿个皮筋随意绑在脑后,大眼睛圆溜溜的,漂亮又讨喜,但是表情很懵。季临双不理解,左看看右看看,忽然一个激灵,捂住了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咳咳,你们这几天辛苦了,”大首领一副笑脸,官方地说,“要来点饮料吗?农场里的鲜果榨的,绝对安全。”说罢一拍手,身后几个精壮的打手出现,手里托着摆满饮料和很多零食的托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肖搁挑明了道:“你们干嘛,事情商量好了?今晚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