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铺光影很暗,言镜凑过来贴了贴他的脸,又亲亲他的脸:“你喜欢我。”肖搁偏头看他,诧异道:“你才知道吗?”“现在也不知道。我瞎说的。”言镜弯了弯嘴角。现在……也不知道?肖搁没明白,一扬下巴:“你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挺多的。应该不要很久,你就能看到他了。”言镜自言自语一般呢喃道。肖搁蹙着眉:“什么?看到谁?”言镜却不说话了。这样抗拒的态度,让肖搁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一次他们吵架,勉强算得上是吵架吧,肖搁追问他为什么二叔以为言镜已经死了,又能坦然接受肖搁身边又出现一个言镜,言镜当时叫他不要问,也不要去查。言冰那一次和他打电话,告诉他在章沅赫身边见到了一个人,长得几乎和言镜一模一样。串联起来了。肖搁好像明白了什么。“喂!肖师弟!小言镜!出来玩啊,出来唱歌啊?”季临双在外面敲了敲他们的房门,像是醉糊涂了,耳朵贴在他们门口,嘿嘿地笑,“你们在里面偷偷摸摸干什么呢?让我们也看看呗。”“拉走他,快拉走,别发癫了。”是其他人的声音。“他们真不出来玩么?”“走啦走啦。”“打扰了,好好休息哈!”最后一个师哥喊了一嗓子,也没有期待会得到回应,跟他们跑回去了。慢慢又恢复了相对来说的安静。肖搁感觉嘴有点疼,估计又破了。衣服没穿,上半身凉飕飕的,脸上的热度也慢慢下去了。言镜沉默了许久之后,好像想通了,蹭着肖搁的脸颊,像只猫似的卖乖,语气很软:“回家之后,我再告诉你吧。我不瞒你。”刚好,肖搁说:“行。我也有要告诉你的事。”--------------------重回郢州“放射性检测点,下来,所有人!”“路障检查!身份核定。”肖搁回来的一路上听了不少这些话。耳朵都起茧了,骂了议会智障一路。于是肖恶霸决定重出江湖。巡逻队很多都是新上任的毛头小子,扛不住压力,肖搁回来前去特意弄了头发,剃的很短的寸头,一路颠簸引人不适,自然而然顶上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边横眉边吐着熟悉的台词:“你知道我是谁吗?”相较于半年之前,肖搁身份水涨船高。肖必安的身体状况无法支撑他继续控制所有事情发展,他将财与政放置于两个载体,使得肖搁和肖莺雪之间相互制衡。肖老太太闻溪的贸然入场,打得他措手不及,肖必安完全处在她的掌控之下,理所当然地肖搁和肖莺雪都将失去控制。若还只是把肖搁当做肖家的一个纨绔少爷,那就大错特错了。有肖搁在,杜绝了所有检测,言镜这一路上只用坐在一旁,他戴着墨镜,边吃东西边观看肖搁“表演”。最起码,肖搁明面上还没有和肖莺雪撕破脸皮,在外人眼中,他们仍旧是一家子。在某一个路障检查区,车流拥挤,全部停在马路中间,肖搁他们被挤在后面,左右都是车,连下来都困难。在这里,他们亲眼见到了在境外时所听闻的事情。有人被检测出不合标准,好在只是安全范围之内。境外人中十七分之一的幸运儿,可获得境内通行证的难得的标准。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面貌丑陋,眼旁鼓起硕大肉块,挤在一起几乎看不见她的眼睛,穿着一身破烂脏污的衣服,头发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油,答答地黏在一起。她缺了一只胳膊,埋着头,另一只手往装满菜叶子的菜篮里翻找东西。检查员不耐烦地将她推到核查处理的人那边。警署的警员在此处巡逻,长了一张黝黑的脸,一根警棍在手里转来转去,迈着大爷的步子,随地吐了口唾沫:“都注意点,境外怪物混进了我们正常人身边,他们想挤占我们的地盘,推翻我们的政府,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抓出来!”婆婆听闻一怔,却仍旧埋着头,嘴里鼓隆不清,不知道在说什么,越发着急地翻找。“喂!怎么回事,你到底有没有通行证?”核查的人道。言镜面对此情形,眼神一暗。他一直坐在车里,惬意了半响,途中就想起一件东西来。硬币。邵玉堂的硬币项链。那东西言镜也没搞明白是什么原理,邵玉堂自己说戴上那个东西就不会被检测出来,可假如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肖搁又怎么可能拿不到?所以言镜还是倾向于,邵玉堂那个小孩子就是在胡言乱语,他是肖莺雪和邵挽青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境外人?他居然相信了这种话,被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