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搁强撑着自己的意志力,耳边嗡嗡作响,眼冒金星。肖鹤雨手一松,提起匕首挑开他的上衣,他的后背果然有一道明显的刀口,他摇了摇头:“蠢,竟然真的让境外人伤了你。”刀口之外,还有好几道暧昧的红痕,这绝对不是打斗出来的印子,见此,肖鹤雨意外地挑了挑眉:“好啊,原来是长大了。”肖搁一抹额头上的血迹,死死地看着他面前的肖鹤雨,心里有无尽恨意。他知道肖鹤雨不会拿他怎么样,所以才敢只身而来,他只是想知道困扰他已久的问题的答案。那我妈妈呢?她的死也是因为你吗?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肖鹤雨看够了肖搁这窝囊的样子,从肖搁身上摸出他的手机,丢在他身上,匕首指向他的脖子:“叙旧叙够了。咱们来做点正经事,现在打电话,把言西骗过来。让他一个人来。”“……”肖搁瞪着他,不可置信地说,“你有病吗?”“真的真的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了,把他还给我吧,好不好?”肖鹤雨扣住他的脑袋,将匕首抵在他的脖子,尖锐的刀锋不小心挑开他的皮肉,癫狂的神色覆盖了他的整张脸,肖鹤雨语气越来越狂躁,“她是我的,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在言杼自杀之前,拿她的细胞培养,那我就可以得到完整的、一模一样的她了!可惜,可惜啊。”“自杀”。又是“自杀”。肖搁模糊间想到,肖鹤雨真不愧是肖必安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一个更加危险的疯子。肖鹤雨凑近他,深吸了一口气:“把他喊来。他不是你的小朋友,不是你的言镜,你听明白了吗?”肖搁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你死心吧。”骤然一道强光照射下来,与他话音音尾同时落下。窗框猛地震颤。哗啦!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劈开玻璃,无数碎片在窗口炸得粉碎,肖鹤雨猝然回头。那道人影悬一根绳索而来,越过桌面,一脚将呆住的肖鹤雨当头踹倒,他欺身而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头颅,语气森寒:“你找我吗?”言镜!肖搁瘫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半睁着眼看清了他的脸。与此同时,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佩戴肖家标志牌的雇佣兵们纷纷冲上大楼,在实验楼引起了混乱,他们一脚破开大门,胸前长枪对准肖鹤雨,尊敬地喊了一声肖搁:“肖少爷!”雇佣兵扶起肖搁,操着一口外地的口音:“肖少爷你怎么样?”救兵来了,肖搁整个人松了下来,那阵眩晕感又重新席卷而来,他一句话都懒得说,显然不怎么样。“……”肖鹤雨甚至忘了自己现在处在怎样倒转过来的一翻境地,完全忘记了无数枪口正对着自己,他失了魂地看着言镜,道,“你……”言镜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回头看了一眼肖搁。心想,怎么肖搁又受伤了。……伤害他的人都得付出代价。肖鹤雨眉尖隐隐抽动,眼中几分不可置信,又涌现出隐隐兴奋,盯着他道:“你不是言西,你是……”“啪!”枪口转了个方向,言镜抬起枪往他脑门上用力一抽,肖鹤雨话没说完,直接抽晕了过去。言镜呵了一声:“老子是你爹。”“哥哥,怎么处理?”言镜回头道。雇佣兵捡起掉在一旁已经空了的针管,看清上面的小字,道:“嘶,他被打了一针管强效麻药。”肖搁埋着脑袋,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他打起精神一看,他已经被言镜抱在怀里,以这个姿势走了好一会儿。身边是开路的雇佣兵,走廊里到处是被控制住,正在瑟瑟发抖的实验人员。“……”肖搁选择装晕。实验大楼外,言镜抱着肖搁走向一辆低调的车子。章沅赫坐驾驶座,饶有兴致地对着车窗外吹了一声口哨。言镜扶着肖搁进后座。章沅赫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俩:“言镜,以前是章哥眼拙了。你不愧是咱们大京山出来的男人。”肖搁听到章沅赫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说:“你这么在这里?”章沅赫哈哈笑道:“嘿,不光我在,我京山的兄弟们也在这里。别说,你们那个肖家雇佣兵的牌牌还真好使,我从来没有这么顺利地进来过。”“……”肖搁脑子里顿时冒出那个雇佣兵的口音。章沅赫:“兄弟,你那些雇佣兵我也叫不动啊,事情紧急才出此下策嘛,我绝对没有想利用这个干别的坏事哈。”肖搁头疼起来,想说,下不为例。但另一道声音先冒了头,嗓音柔柔的,似乎很怕生:“章大哥,肖鹤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