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实在是无事可做,有这样的热闹怎能不看。
思虑至此,她转脸对着合剌&ldo;嘿嘿&rdo;两声jian笑,扯着他的袖子便道,&ldo;走,去看看你六叔又造什么孽了!&rdo;一行二人,一男一女,兴冲冲地跑去凑热闹。
帐篷里面一片嘈杂,先是一阵噼里啪啦扔兵器的声音,尔后又夹着呜咽与叫骂声,但却一直没等到那熟悉的声线响起,最重要的是帐篷里的人叽叽咕咕说着的尽是莫寒完全不懂的蒙语,她早已没了耐性,用手肘捅了捅合剌,低声道:&ldo;翻译,我听不懂。&rdo;&ldo;六叔估计是骂累了,这当口正是胡尔诺登场,话说这胡尔诺,那是……&rdo;
&ldo;哎,我说,你是单田芳老师穿来的么?要不我再给您弄个惊堂木来?行了行了,您行行好捡重要的说成么?&rdo;莫寒摆摆手,无力道。
&ldo;也就是胡尔诺说从刺客的身形武功和所带兵器来看,既不是女真人也不是汉人,昨夜能准确地找出你们休息的帐篷,且在营地内来去自如,必然是熟悉地形之人,更甚者,居然清楚地知道昨夜将士各自寻欢,守卫松懈,趁机来袭,如此可知,那刺客在巴尔虎部族中必定有接应之人。&rdo;
这也太武断了吧。
明明什么都听不懂,她却将耳朵贴在帐布上,做出一副凝神静听的模样,表情认真得无可挑剔。
&ldo;然后……&rdo;&ldo;然后怎么样?&rdo;&ldo;然后我们就被发现了……&rdo;蓦地回头,胡尔诺表情木然地站在他俩身后,弯腰行礼后,恭谨地说道:&ldo;王爷请三皇子殿下和姑娘进去说话。&rdo;正想答话,却瞥见年迈的莫脱里佝偻着背脊从帐篷里出来,眼中尽是混浊的泪,他的小儿子怒而不敢言,面颊憋地通红,正小心翼翼地抚着老父亲一步一顿地走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中透露出难言的坚毅与挣扎。
也许,以后又是一个大人物啊,但这已然与她无关,莫寒看了看辛勤劳作的蒙古妇女,心情有些下落,在这世上只有变成了狗屎,才没人敢踩在你头上。
&ldo;大人,您先进去,我们一会就来。&rdo;穿这么单薄进去,应该会挨训吧。
&ldo;早饭没吃就出来乱跑,进来陪我吃饭。&rdo;完颜煦懒洋洋的声音远远飘进耳朵里,莫寒砸吧砸吧嘴,这才意识道胃中空空如也,更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屁颠屁颠地挑帘子蹿了进去。
显然,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完颜煦的脸色便彻底沉了。
他勾勾手指示意她做到自己身边来,而她却像个犯了错的孩童,&ldo;我&rdo;字挂在唇边,犹豫着迈不开步子。
忽略掉沉默对峙的两人,处在发育期正茁壮成长的年轻小伙已坐在地毯上,对着矮几上丰盛的早餐食指大动,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完颜煦叹息,无奈起身,取过搁置在椅背上的白狐披风,拢在她肩上。
不经意间触到她冰凉的手指,不由得皱眉道:&ldo;在外头听了那么久,竟不知道冷,这么多年你究竟是怎么被养活的?汴梁宫里的人能把你喂到这么大年岁,可真是费心了。&rdo;他一面抱怨着,一面将她的手塞进自己袖子里。
莫寒心下一暖,手也不安分,在暖融融的袖子里挠他的痒,但却只她一人笑得开怀。
嘴里叼着软软的白面馒头,她好心地抓起一个递给完颜煦,含含糊糊地说:&ldo;别老吃肉,当心爆血管。&rdo;皱眉,再皱眉。
缓缓咽下口中的新鲜羊肉,他迟疑地看了看馒头,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莫寒和她举在半空中的手,不情愿地咬了下去,味同嚼蜡似的表情浮现在一张俊脸上。
果然不是吃素的,她无言,为残缺的馒头惋惜。
拿着馒头的手突然被人往上一提,耳边传来完颜煦故作严肃的呵斥,&ldo;拿好!&rdo;尔后一口咬下去,嚼得不亦乐乎。
&ldo;哪有你这样吃饭的?&rdo;&ldo;怎么没有?啧啧,连伺候丈夫用餐都不会,看来为夫今后要好好教导教导你!&rdo;说完,又是一口,却依旧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
她败了,翻个白眼自己找乐子。
地毯上还留着一堆刀刀剑剑,咬着馒头挪过去,左右拨弄着好玩,却在看到剑柄上的刻纹时猛地一震‐‐三瓣ju花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祁洗玉曾在门下养过一群刀客,而他们所使的便是如此刻有三瓣ju花的兵器,不过……她曾问过,用这样刻着明显标记的兵器,就不怕留下证据吗?他嘴角,勾起习惯性的讽刺笑容。
那标记只是让能看的人看,不能看的人,是决计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