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71章（第2页）

完颜煦大步上前，为莫寒挑开门帘，在她耳边低声道：&ldo;但说到底，是本王不愿。我帮你救人，但绝不作为要挟的筹码。我完颜煦，从不欺负自己的女人，不论这女人有多厉害。&rdo;语到最后，他自嘲地笑了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根，熟悉而温暖。

她略微侧头，望住完颜煦漆黑深邃的眼，轻声道：&ldo;多谢。&rdo;细若罔闻。

他牵住她冰凉的手在唇边轻啄，&ldo;夫妻自当同心……即使，是我一厢情愿。&rdo;

外厅里大约站了七八人，皆是一身狼狈，破烂的衣衫上还沾染了斑斑血迹，柳锡岩做在椅子上不住地咳嗽，见一清瘦女子挑帘而入，行走无声，步步生莲。身着素色衣袍，用的是苏州所产普通缎子，但在她身上却显现出不凡气质，外罩一件厚重紫貂皮披风，清新中更显几分贵气，却丝毫没有压迫之感，腰系一块勾云玉，玉色通透，一看便知乃皇家御用之物，上雕&ldo;承元&rdo;二字。再抬眼，只见那女子一头乌发挽成轻巧的芙蓉髻，金钗步摇全无，只余一根玉簪固定发髻，眉目如画，一双杏目若秋水般澄澈，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柳锡岩心中已猜出是谁，不敢再看，连忙起身，拱手一拜道：&ldo;糙民多谢长公主搭救之恩，必定衔环结糙犬马相报！&rdo;

莫寒上前相扶，轻声宽慰：&ldo;轻尘栖弱糙，世事总难料，莫寒不过略进绵力罢了，只盼柳大哥一家人往后平平安安，我便放心了。&rdo;

&ldo;长公主大恩糙民没齿难忘，无奈柳家已到陌路，怕今生今世都难报答长公主恩泽！糙民惭愧……&rdo;语毕，柳锡岩捂胸一阵猛咳，以袖掩面，却见袖口染血，莫寒不由得一惊，料想柳家大哥必定是久咳成痨，在这异世怕难以治愈。

见此情景，柳锡辀匆忙将大哥扶到椅上休息，对莫寒道：&ldo;阿九，你要我如何说你？你可知，此番你闯下多大的祸事？他既已将事情做绝，便不会再有怜惜，你又何必为了我们赔上自己？&rdo;

莫寒走到柳辰溪身旁，将桌上碗碟揭开，递一串冰糖葫芦给他，温和地笑道：&ldo;你看，姐姐答应你的，可是办到了哟！&rdo;

柳辰溪双眼通红，竟是要哭，哽咽着一口一口咬着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莫寒摸摸他的头，方直起身子对柳锡辀道：&ldo;人说，不能骗小孩子的。你说是不是？&rdo;

见柳锡辀仍是生气，她走到完颜煦身旁，理直气壮地说：&ldo;日后我在燕京，求他怜惜作甚？何况，是他要取我性命，今后便休怪我无情。柳二哥你放心，有悖大义之事，莫寒绝不会做，不过为求自保罢了。见袭远那晚我便发誓，从此再不听天由命，我忍他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再无情分可言。&rdo;

这样的绝情的话从她口中说出竟是无比艰难，她声音平稳，身体却如风中枯叶瑟瑟发抖。完颜煦叹息，伸手揽住她肩膀，无奈这女人，总是色厉内荏，说白了，也就是个纸老虎罢了，但也许，是个会咬人的纸老虎。

莫寒顺势靠着完颜煦臂弯，揉了揉额角，对守在门口的胡尔诺道：&ldo;怎么才这七八个人出来？柳家其他人呢？&rdo;

柳锡辀抢在胡尔诺之前答话道：&ldo;在采石场半年，柳家的人便只剩这么些了，如此已是万幸。&rdo;

柳家乃全国首富，府中上下少说也有一二百人，如今却只剩这么几个，莫寒只恨未早些醒悟，害人害己。

&ldo;你们先休息吧，天亮启程，过了奉州便是金国境内，郓城是边境小镇，各族杂居，汉人亦有不少，你们且在郓城住下，王爷会令人在周边保护，随我去燕京，目标太大，更让人生疑。&rdo;

言毕，柳家人出柳锡辀外皆是跪倒在地，一拜再拜，任莫寒如何劝都不起，她无奈，转头看向完颜煦，小声说：&ldo;先去郓城，你没意见吧？&rdo;

完颜煦从柳锡辀充满敌意的目光中抽出，扯了扯莫寒肩上的披风，道：&ldo;属你主意大。本王倒是念着糖醋排骨了。&rdo;

莫寒失笑，&ldo;属你最贪吃。我去睡个回笼觉，你们也抓紧时间休息吧，一会还赶路呢。&rdo;

&ldo;你回去吧，我与你柳二哥有话说。&rdo;

什么时候他俩也有共同语言了？她疑惑地看了相互对视的两个大男人，心有不甘地走了。

兵法

明月高悬，月光如水银泻地，绘出满院清辉。

简陋外院，两名男子相对而立，一者剑眉星目，宽肩窄臀，身如松柏，目光如炬；一者玉质金相，虽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却自有一番风流气韵，若比起前者只在气势上略输几分，但已是非凡之姿。

此二人在朦胧月色中相互对视，一人怡然自若，一人戟指怒目，空气沉闷，静默无声。

柳锡辀猛然上前，挥拳往那悠然无惧的男人脸上招呼，柳锡辀本就不曾习武，如今更是体虚无力，此拳一出，下盘不稳，力度欠足，对完颜煦而言自是可以轻松躲过，但他却不偏不倚，硬生生接下那一拳，嘴角顿时溢出血来，也不去理会，直直看着盛怒的柳锡辀，勾唇一笑道：&ldo;这一拳是我活该，但绝不会有下次。&rdo;

柳锡辀不言，定在原地，又看眼前男人那不可一世的嘴脸，仍是恨不能食其骨，割其肉。

完颜煦吐出一口血沫，以手背蹭去嘴角血渍，傲气如常。&ldo;你若想她安心，便好好过你的日子。少给她添堵！&rdo;

&ldo;哼！你有何脸面说我？若不是你，楚风怎么会死？阿九又岂会受这么多苦？不过是仗势欺人，强取豪夺，如今又要用我来牵制她吗？你他妈算什么男人？&rdo;柳锡辀大怒，又是一拳，却被完颜煦轻松挡开，止不住后退数步，撞在门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