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二人皆是沉默。
心里难受,她眉间微蹙,轻声道:&ldo;我不好,一点也不好。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除了刁钻任性什么都不懂,长得不好,性格更是糟糕,就是太平公主的身材东施的脸,你为我,不值得,你懂吗?你应该去爱一个比我好千万倍的女人,不必如此窝屈!&rdo;
&ldo;行了行了,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什么该不该的,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这模样可不招人爱。&rdo;
莫寒一时尴尬,狠踹完颜煦一脚远远坐在角落,暗暗生气,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与他说那么一番感性的话。
狠狠瞟他一眼,暗骂他俗人一个,不识好人心。
又行几日,便至边境重镇丰州。
才抵丰州郊外,完颜煦便嘱咐莫寒,此番并未将她南下之事公诸于众,只对外宣称太后病弱,六王妃为表孝心于清水庵吃斋念佛,以求太后凤体安康。
且她那首诗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完颜煦与韩楚风达成默契,将罪责一并推到阿拉坦那木其身上,太后是极爱六子的,便劝了皇帝把此事算作家务事给压了下来。
莫寒惭愧,暗暗发誓再不做此等鲁莽无义之事。
应袭远与完颜煦之间的交易,金国大军现驻扎丰州附近,入得丰州莫寒便不可再露面。
她点头,一一应承。
还未进城,便闻车外马蹄阵阵。莫寒撩起窗帘一角偷眼望去,城门外已聚集千余人马,旌旗弊空,激尘漫天,处处皆闻盔甲磨砺之声,宽背大刀上寒光闪烁,甚是骇人。
完颜煦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便下了车。
领头的少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眼似寒星,眉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气宇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少年胯下一匹狮子璁,浑身上下漆黑如墨,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有余;从蹄至顶,高八尺;锋棱瘦骨成。
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
少年见了完颜煦,竟咧嘴一笑,翻身下马,提着马鞭拱手道:&ldo;见过六叔。&rdo;
完颜煦略略点头,瞥见合剌马后的青衣男子,面色肃然道:&ldo;不是叫你们在城内等着吗?何故出门来迎?阵仗不小!&rdo;
合剌挠挠头,竟有些无错与先前的气势彻底相悖,&ldo;言大人突然到访,说是六王爷归来岂有不出门迎接之礼,这才来了……&rdo;
完颜煦看了看仍旧端坐在马上的男子,对着合剌冷冷道:&ldo;这些年你倒是越发长进了!&rdo;
合剌也不再装傻,用马鞭挡住往前而去的完颜煦,低声道:&ldo;六叔,此人jian诈,小心为上。&rdo;
&ldo;怎么?你怕他?&rdo;
&ldo;怕,如何不怕,他是父皇最器重的臣子,又暗中做了那么多事,叫人如何不怕?&rdo;
完颜煦斜睨他一眼,笑道:&ldo;小子,你要藏好。&rdo;
&ldo;那是自然。&rdo;
完颜煦大步上前,对着马上的言崇拱手朗声道:&ldo;劳烦言大人出门来迎,本万当真惭愧。&rdo;
言崇这才下马,回礼道:&ldo;王爷为我大金劳心劳力,迎接王爷归国,实乃言某之幸,王爷又何来惭愧之说?&rdo;
在车里发呆的莫寒被这声音吓得一惊,挑帘望去,当真是那三番四次要至她于死地的堂哥,完颜煦对他的态度更是令人惊奇。完颜煦是何等高傲之人,竟会和颜悦色地对着仍在马上俯视他的人,还有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完颜合剌……
糙原遇刺,府中投毒,完颜煦自然查处是谁,但却不曾动他。
五年前派探子查处的资料猛然浮现在眼前,若只是言崇一人,倒也无妨,但如果……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包裹着她,到底该不该选择相信完颜煦。
车外,完颜煦与言崇二人寒暄许久,言崇又赞完颜煦几句,一眼掠过不远处的马车,眼中寒光闪过,&ldo;敢问王爷,齐国军报可准备妥当,皇上催得急,还请王爷交与言某,好让言某回京复命。&rdo;
完颜煦有片刻的不自然,随即笑道:&ldo;那是自然,早已备好,只等大人来取了。&rdo;又对身后的咄多齐说道:&ldo;还不程给言大人!&rdo;
言崇接过那镶着火漆的信封在手上掂了掂,而后转递给身后的随从,&ldo;王爷此番立下大功,为我南下灭齐又添助力,皇上必有重赏!&rdo;
&ldo;此乃份内之事,不敢多求赏赐。&rdo;
&ldo;王爷过谦了,现下言某赶着进京复命,便不多留了,王爷回京之时皇上必设宴待之。&rdo;言毕,拱手道别,踩着小厮的背上了马。
完颜煦亦好脾气地迎上去,朗声道:&ldo;那就他日京中再会!&rdo;
言崇再回礼,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直到那一小队人马消失在官道上,合剌才上前,走到完颜煦身侧低声说:&ldo;这阴人又不知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不仅在朝中排挤咱们的人,如今还要撺掇着父皇削您的兵权,而父皇竟对着汉人言听计从……&rdo;
&ldo;合剌!&rdo;完颜煦喝住合剌的牢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ldo;往后,你要与我保持距离。特别是当着你父皇的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