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间樱没有多余的言语,先伸手轻轻拍了下方知塬的西装领,上面已经别了一枚金色党章,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将自己这枚党徽也别上去。两个圆圆的金色党章挨着一起,像两只眼睛。“好了。”浅间樱抬眸浅浅对他一笑,便转身朝舞池走去,其实她已经后悔方才的鲁莽和冲动。方知塬楞在原地,既没有追过去,也没继续朝大门走去,而是眼神复杂地望着那道背影。回到车上,方知塬对司机说:“查一下这家舞厅,近一个月新来的舞女资料,我要详细的。”“是。”司机不疑,服从命令。方知塬揉着眉心,闭起眼睛,克制一会儿,没成功,抬手烦躁地松解开打得很紧的细领带,接着扯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钻石纽扣。呼吸燥热。司机将方知塬送到官邸的停车坪,待他下车后,悄悄开走。是的,这片停车坪就是他这个司机的最后活动底线。方知塬立在门口人脸识别屏幕前,等待系统核对的时间,他透过屏幕看见了方寸大乱的自己。领带不再打得一丝不苟,而是歪歪扭扭。衬衣口子不再扣到最满,而是扯开到最大尺度,锁骨隐约可见。『验证通过,欢迎长官回家』人脸识别系统校验完毕,“哔哒”一声,房门自动打开。方知塬推门而进,边走,边脱掉西装外套,然后随意丢在沙发上,等不及换拖鞋,直接奔上二楼卧室。取走墙壁上挂的那副科索尔·哈德的世纪名画《交换》,墙上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在一个如典藏版《圣经》大小的金属箱,飞速输入一串数字密码。金属箱里放在一只注射器,里面躺着5毫升金色液体。方知塬挽起衬衣袖,露出手腕,娴熟地将针头注入静脉,两秒后,那5毫升的金色液体全部融进他的血液。方知塬的身体变化瞬间恢复装出,接着他手指摁向一侧的感应板,将补充新药剂的指令发出去。这是一只特殊的抑制剂,抑制那个感染了他,让他稍不注意就会发生异变的感染源。方知塬将今夜的方寸大乱、燥热、难受全部罪因归于感染源。归整好暗格、油画后,方知塬脱掉皮鞋、衬衣、西装裤,走向浴室。“走,长官我们去跳舞。”“长官,你眼睛好漂亮,像有星子在闪耀。”“好想藏起来,不给别人看。”“长官,我错了。”“长官这是您的党徽,物归原主。”抑制剂竟然这么快就过了药效!方知塬仰头闭起眼睛,一只手撑在墙砖上,一只手滑到下腹揉戳,似乎有一把看不见的火正在燎烧他、折磨他。再凉的水,都浇不灭、冷却不了心头这团火。“承认吧,你想占有她。”忽地,方知塬的脑海里发出一声怪笑,是“它”在嘲笑自己,“一个月的压抑,你还是输了。”被嘲笑的同时,方知塬不用低头就已经感受到下腹直挺的那个家伙,在听见“它”提到那个女人时,兴奋地上下跳动两下。看来,他的身体比他本人,诚实。方知塬重重一拳又一拳地击打墙砖,股股鲜血从指尖顺着花洒里流出的水,红红地滴到白色地砖上。红与白,那女人细白的脚趾头,涂满了艳红的指甲油,沉默地诱惑着人。莫名地,这个画面闪现在脑海里,紧接着“它”又发出嘲笑声:“你想见她,你压抑不住地想返回去见她。”方知塬用这只血手用力抹了把脸,扬起下颌,紧绷着全身的肌肉,咬着薄唇,甩出一串漂亮弧度的水珠,一掌关掉自动沐浴键后,他喘了几分钟粗气,这才取过浴巾裹在腰臀上,光脚走出浴室。想想,打开衣帽间,取下一件酒红色印花衬衣,这不是他惯有的正经风格。方知塬打算重返自宁城,再见那个女人一面。浅间樱被男人甩了,舞厅里好多舞女都看见了。白痴,傻妞,菜鸟,那样绝色的男人送上门了还搞不定,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野樱桃今晚的“生意”不太好,自第四个男人牵着她的手,送她出了舞池后,整一个小时,她都跟着傻妞茉莉一起坐起冷板凳。“方才怎么回事?”野樱桃要了杯加冰的威士忌,她能挣钱也很能花钱,边晃着酒杯,边好奇打听,“那男人谁啊?”“你不认识?”浅间樱吃惊,野樱桃风月场的老人竟然不认识方知塬,“那是方长官啊,咱破金城的‘国王’,你没见过?”“没见过,”野樱桃将酒杯送到唇边,猛喝了一大口,“但听过,经常听。只是没想到,人长这么帅,这么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