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我有干系。”苏缈停下脚步,斜靠着根桥柱子,说,“你一心想除我,倒把自己连累了,你说有没有关系。”暗斗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面?对面?的聊,毫不意外,相看两厌,一开口气氛就不对。柳眉心头本就不快,见得对面?一副悠哉模样,更是厌烦:“你很得意?”苏缈笑笑:“哪里,我不过是觉得,你那劲儿没使对地方。”柳眉低哼,盯着水里摆尾的锦鲤也懒得分?她一个?眼?神:“我不需要别人来教。”“要强的人,果?然固执。”说到要强,谁不要强呢。说到固执,谁又不固执呢。苏缈,“可太要强,容易适得其反。试问,一派掌门,岂能事?事?斤斤计较。你的短板你师尊一清二?楚,想必早已提点过你了。”柳眉:“我说了,我不需要别人来教。趁我还没动?手,给我滚!”苏缈却一步未动?,甚至轻勾了勾唇:“得了吧,即便要动?手,你也不会在你师父的寿诞上动?手。若不然,我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对方的淡定和?盘算,让柳眉更恨得牙痒!她抓紧剑柄,终于平静不下心情:“你找来与我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苏缈:“我来,就想告诉你,当初夺剑之事?,与这后来的下毒,我都?可以不再计较……至于我是不是半妖,对你根本没有影响。彼此放过,好过两败俱伤,你说是吧。”柳眉将眉梢一挑,呵笑了下:“你是来求饶的?”苏缈:“你早已识穿了我,又早已对我下过手。可我至今不也没有离开正阳。你觉得,我会求饶?”这倒也是。柳眉心头暗暗没了底,她看着苏缈,越发觉得看不透这半妖。眼?前的这个?,和?她先前见过的半妖都?不一样,伪装得很好,和?人没有两样。甚至,行事?做派有比人更为妥帖之处。连杀妖多年的雁山派都?被这只半妖蛊惑,成为她的后盾。最近她还交了许多朋友,风评一路走?高。这只半妖,必定有恃无恐。柳眉心里清楚,她实在没有必要硬碰硬。可,如果?轻易咽下一口气,那她就不是柳眉。她眸光一冷,问:“我杨师妹,究竟是你杀的,还是你师兄杀的?”苏缈微抬下巴:“我杀的,怎么?”柳眉默了片刻,斜勾嘴角不屑一笑:“罢了,谁杀的不重要,反正人已经死了。现在才找我商量,你不觉得晚吗?”陈慕之啊陈慕之,就说他不该一杀了之的。柳眉:“上次敢杀杨雀儿,下次,一样敢杀我。你这半妖惯会蛊惑人心的,却以为,我跟他们一样傻么。”“我蛊惑人心?”“看你是只鸟妖,难不成,还学得了灵狐的幻术?”苏缈:“……”人对半妖的误会,还能深到这样?柳眉哪里有半点听进去的样子,反倒对她更加戒备。苏缈属实有点无奈了:“照你这么说,只能是你死我活咯?”柳眉冷笑:“那你以为呢。”她以为还有转机,才会来找她。可现在看,似乎是多余来这趟。正阳掌门大概最失望于柳眉的,就是她这斗鸡似的性格。虽说正阳本身就以除妖为己任,可柳眉若再挑事?端,只会衬得沈嘉更加稳重。柳眉之所?以还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她师父,就是怕牵扯出太多事?情。如杨雀儿之死,这叫她如何交代。罢了,柳眉现下正心情不好,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那边酒席热闹得很,苏缈好容易才脱得身来找她的。本就没抱多大希望,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争得一点回旋余地。毕竟她可不跟柳眉一样,像只斗鸡。苏缈直起身,准备走?了:“行吧,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若想对我动?手,我奉陪到底,届时,哪个?渔翁得了利,就不知道了。”说完,大步走?开了。柳眉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脸憋得又黑又红,确实像只斗鸡。她是半妖正阳掌门的六十大寿过去,第二天接着就?是坤元比试。苏缈的比试安排在两日后。这?日天公不作美,乌云遮顶。昨夜下过一场雨,擂台上湿漉漉的,凉风刮过卷起一股阴沉气。这?场武林大会,耗时一个多月还未结束,不知不觉竟就?入冬了。初冬时节冷飕飕的,天气还?不好,人?都不想出?门?。这?日,观战台上只坐了七成位置。当?中有一些,还?是特地过来看苏缈上擂台的。因她总出?人?意料,把对手磨得半死不活,翻盘的过程看得人?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