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伤痛难忍,又不敢反驳,只得低着个头?:“是我?|草率了。”吴超然气不顺:“向来?只知贪功冒进!你若早先知会我?等一声?,私下处置了那半妖,岂会闹出如此动静!”柳眉虽横,在吴超然面前却不敢造次。眼?下只得埋头?听训,一声?没敢吭。蔡云鹤眼?见势头?不对,心头?大?惊,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晃眼?瞧见姗姗来?迟的青崖派,顿时大?喜。这岂不就是天助!青崖与雁山势同水火,事关雁山,青崖绝不可能跟其他门派一样作壁上观。他当即朗声?喊道:“宋掌门,看来?这除妖大?任,还得靠你了!”宋义?山突然被点名,猛咳两声?。方才来?的路上,已将情况作了了解,若非事关雁山派,他于养伤之中又怎肯出来?吹冷风。先前一直苦恼受制于人,没想到转眼?机会就送到眼?前。宋义?山心头?正乐着。眼?下正阳急需盟友,而青崖名声?受挫,正需借势重起?,此时不联手更待何时。他青崖派若上了,那些个墙头?草,岂能再坐视不管。尤其是摇摆不定的沧海派,必定紧随其后。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此局可逆!待助正阳稳坐交椅,青崖说不准还能更进一步。宋义?山虽伤得不轻,可身?后弟子却个个厉害,其中坤元境界的就有两个。一旦介入,局面必定扭转。他心头?大?喜,正欲发话,袖子忽然被谁抓住。回头?一瞧,女儿宋林风冲他摇头?。宋义?山皱眉:“风儿摇头?作甚?”宋林风咬咬嘴唇,一脸纠结:“我?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她是半妖又怎么样,既没害人,更没吃人。倒是……”她停顿了下,“倒是有的人,作恶多端,却摆着副君子模样。”宋义?山懒得听她废话:“休在这里乱说一气。若非你敌我?不分,与他们勾搭在一起?,为父岂会重伤。你与其操心这些事,不如操心操心怎么把?女红练好。”宋林风却还是不肯撒手,紧紧拽住宋义?山的袖子。也不知为何,那眼?睛瞬间湿润了,豆子大?的眼?泪滴答滴答往下落。宋义?山近日最是烦她,已见她哭了不知多少次,总哭得莫名其妙:“你又怎么了!”宋林风哽咽着:“爹,女儿求您了,不要一错到底。”擂台上,蔡云鹤见他磨磨蹭蹭,怒喊道:“宋义?山,你被打破了胆子不成!”宋义?山铁青了脸,后槽牙一咬便甩开宋林风的手:“这些妖物果然会蛊惑人心,你不过去那边呆了两日,竟变得这般糊涂。”话毕发下命令,“青崖派弟子听令,速——”“爹!”宋林风慌忙将他打断,举手扬起?个东西,“您看这是什么?”宋义?山定睛一瞧,见是张纸,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娘的字迹,您可认得?”宋义?山浑身?一僵,再一细看,当即脸色大?变,伸手便来?抢夺。宋林风却知他会有此反应,提早一步将那纸背在身?后:“爹爹抢了又如何,我?早已全都记下了。这么多年,为了地位、声?名、权力、财富……您陷害那么多人,还嫌不够么。”她宋林风嫉恶如仇,站在道德的山巅指责着他人的错漏,到头?来?,最大?的恶人却是自己的爹。宋义?山脸色铁青,眼?底隐有慌乱:“风儿,你别信……”“不论我?信与不信。女儿今日的诉求,都不会有变——”宋林风泪眼?婆娑,指着擂台的方向,“秦掌门那番话刳心雕肾,那只半妖不过就是想要个公?平……她帮过我?,两次!却从未报复过我?的欺凌。现在她深陷囹圄,女儿岂能坐视不管!爹爹若是执意?坏事做尽,休怪女儿……休怪女儿揭你的短!”宋义?山目瞪口呆,不经意?间背后已冷汗淋漓:“风儿?”蔡云鹤见他犹犹豫豫,竟还有那工夫和女儿闲扯,气得又大?喊起?来?:“宋义?山,你是孬种不成!”看看,只不过是慢了,就把?正阳掌门气成这样。正阳办这场武林大?会,旨在扬威。却不料事与愿违,叫武林看了正阳好几?场笑话。众人暗笑着正阳的慌张,却也奇怪宋义?山的犹豫。宋义?山额上青筋迭起?,拳头?拽得咔嚓作响。一边是他的女儿和声?名,一边是青崖扬威复起?的机会,重压之下他一阵猛咳,咳得腰都弯了。宋林风神色复杂,伸手欲扶,被宋义?山抬手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