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旖光立马操纵自己的游戏角色从草丛里跳出来,给费也南的游戏角色重重来了一锤,一套连招下去把费也南送走。费也南干脆身子往后一仰,双手从键盘和鼠标离开,揉着手腕道:“不玩了不玩了,再跟你玩下去我得进医院。”接着看向张舒赫他们,他俩已经抱着在榻榻米上睡过去了。“得,他俩都睡了。”费也南起身走到里间的床边把被子抱下来,给那两个人盖上。做完这些,费也南笑着:“小光弟弟,我没开车来,给你个机会送哥哥回家。”似乎是怕被拒绝,又解释:“正经的,我白天有个活动参加,得回去收拾收拾。”话说到这个份上,盛旖光只好答应下来,边和他一起往外面走边说:“我本来都要一直留在这边的。刚吃饱了一点也不困,我能玩到天亮。”他才没有想回家,也没有想解释。费也南挑眉,顺着附和了几句。上车后盛旖光还特别强调:“费也南,回头你自己和老张他们解释啊,是你想回家,我接受你的请托送你。”费也南被他认真的模样逗乐,憋着笑道:“好,一定解释。”盛旖光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奇怪:“有什么问题吗?”费也南揉了揉鼻子:“没有,不过可以开个空调吗?有些热。”盛旖光这才发现他都忘记发动车子了,淡定的:“可以。”将费也南送到后,盛旖光按着最低限速缓慢地往家里开。半夜的街道上很空,一点也不会堵车,从窗户钻进来的风带着湿润的凉意,似乎有一场雨在降落。盛旖光从车库出来就被清凉的雨丝亲切问候了,不得不加快步子往室内走。客厅的灯亮着,盛旖光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快递被摆放在桌上,未拆封。把它拿进来的人似乎有强迫症,快递壳的边线与桌子的边线平行着。快递的旁边有个玻璃杯,里面残留了点琥珀色的液体,盛旖光一闻就知道是酒。傅竞泽回来后还喝酒了?衣服上的潮气让皮肤发痒,盛旖光没有想更多,往自己的房间去,准备先冲个澡再说。二楼很黑,所有的灯都灭掉了。盛旖光踩着楼梯,噔噔噔往上,速度一点一点慢下来,几乎是屏住呼吸。视觉混沌着,听觉格外灵敏,“呼呼”的风声伴着淅淅沥沥的雨点声让空气变得潮湿发冷。漆黑的环境里,盛旖光全神贯注地往前走,尽力克制住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虽然不时还是会出现一点惊悚电影的画面。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到傅竞泽了。曾经作为小朋友的盛旖光,每天只有很有限的时间可以看动画片。从他和傅竞泽关系好起来,他慢慢知道傅竞泽是个很自由的小孩,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他很羡慕傅竞泽。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盛旖光放学会跟着傅竞泽去他的家里,因为他家里有好多好玩的还没有大人,特别是有一面墙那么大的投影布,铠甲勇士会在里面变得特别大。傅竞泽家里还有好多的光盘,光盘里有奥特曼、大恐龙、外星人,都是盛旖光在别的地方没看过的。可是有天他们刚把光盘放好,投影布里就爬出来个可怕的女鬼,长长的黑指甲把小孩的头捏破了。盛旖光当场吓哭,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妈妈去请了神婆来看才好。那部恐怖片也成了盛旖光的童年阴影,导致他没办法在黑漆漆的空间里安心,睡觉也总是留个夜灯。边往前走,盛旖光边伸手在墙壁摸索,想找到廊灯的开关。忽然后方传来“吱呀”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像老旧的木门被风吹开。盛旖光顿住脚步,手指一点点蜷缩起来,心里止不住的发慌,脑子里想到很多。有童年时在傅竞泽家里,有初中时在电影院里,有高中时在教室里,阴森可怖的画面逐渐清晰。盛旖光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看过这样多的恐怖片,从片段的画面再往下想又空空的,有时是柔软的掌心覆在眼上,有时是后脖颈被捏住按下,本该连续的画面被一次次阻断,在最可怕的地方戛然而止。盛旖光神经紧绷着,听到有脚步声迫近,是拖鞋蹭在地面的哒哒声,缓慢的、不间断的。凉丝丝的风顺着衣领钻入,游走在光滑的背脊。听说半夜三四点是阴气最盛的时候,那些白天不敢出来的东西会在这个时间活动;听说阴魂就喜欢找落单的人下手,先吓一吓再吸干;听说……盛旖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多听说tat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冷汗从身体里沁出,手指蜷到发疼,那脚步声也终于停了下来,在距他一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