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景区周边都是山,但校方没有让学生登山的准备,只是让他们去那边的湿地公园野餐,就当是出去放松一下。“你说这个干什么呢?你又在想什么?”叶封华侧过头,看向纪翰之那张想搞事的脸。“我就在想啊,学生不能登山,没说老师不能去登山啊。”纪翰之已经好久没有爬山了,还挺想去玩玩的。叶封华则是想到那天跑完一千米,他整个人都要废掉的感觉。“别吧,登山好累的,也不合规矩。”“我们是老师,又不是学生,只说学生不能去,没说老师不能去,怎么不合规矩了。”纪翰之理智地跟叶封华辩驳,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呀,不会是有人跑一千米之后,腿瘸了好几天,由此落下了心理阴影吧?”“滚呐!才没有,爬山有什么好怕的。”“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倒时候跟年级主任说一声,我俩登山去。”叶封华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又被纪翰之的激将法给坑了。他们没能散多长时间的步,因为下一场考试,就是他们监考。因为考场是打乱的,哪怕是回到自己教的班级,也不见得会遇到自己班的学生,叶封华走到二班之后,看着里面陌生的学生,还不自在地愣了愣,然后才缓缓走到讲台上,开始拆试卷。他这次监考的是数学。看着答题卡后面那三大题,叶封华本能地感到头疼,一列一列的试卷分下去之后,叶封华就开始撑着脑袋,枯燥地盯着地下的学生们。叶封华手边摆着已经考完的语文试卷,他在讲台上看卷子,底下的学生偶尔东看看,西瞄瞄,不过分的话,叶封华只是看看他,眼神警告。他在讲台上看完了语文卷子,大概能猜到自己班上的学生能考多少了,悄悄叹息一声,想到改卷子,就是一件令人头秃的事情。枯燥的考试结束之后,叶封华将卷子交给了数学组,然后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办公室。没过多久,改卷子又改得他头疼死了,随即像一条死鱼一样,瘫在椅子上,转头看着同样满面愁容的纪翰之。“纪老师,我高估了他们的水平,也低估了他们的想象力。”“叶老师,我很明智地没有去估,但依旧被刺得遍体鳞伤。”这样的愁态一直持续到下班,叶封华仿佛身体被掏空,疲倦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接到了叶双的电话。“歪,双啊。”“哥,今天有案子,我可能会很晚回去。”“噢好的。”叶封华失望地挂掉了电话,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校门口,真是人间疾苦啊,不仅上班很痛苦,还没有叶大厨做饭。没想到,他在操场上散步时想到的张寒策,出现在了校门口。“叶老师,你怎么这副模样啊?”张寒策打趣地说了他一句,然后从车后座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是一份一直用毛毯包裹着的杂粮煎饼。叶封华疲倦一笑,接了过来,“谢了啊。”叶封华吃了一口杂粮煎饼,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耶,我又可以了。”叶封华说着就又啃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道:“哎?你怎么又突然来了啊,嗯,这个杂粮煎饼真好吃,但是怎么跟我一直吃的那家味道不一样?”张寒策没有回答他后面的问题,“我听说最近校方要带你们去秋游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啊?哦对,张晨晨跟你说的?”张寒策摇了摇头,“不是,因为我最近有个项目在那边,那边跟我说的,说玉山中学的学生要去。”而且还指明了是初一的学生,过段时间才会是初二的学生。“原来如此,我同事还喊我去爬山呢。”叶封华只是说说“爬山”这两个字,他就开始紧张了。“爬山啊,那边的风景区有一部分建成了,但是还有很大的一部分依旧在开发之中,最好不要去爬山。”“啊?”叶封华卡壳了,他很少出门,算是一个很宅的人,基本上没有出去玩过,完全不了解这些事情,而纪翰之来这边不久,不了解也很正常。“那怎么办,只能跟着学生去野餐了。”叶封华这句话说得好像很失落一样,但张寒策侧过头,瞧他嘴角微微上翘,分明是很高兴的样子。像是在偷偷乐。张寒策捕捉到了这个信息,故意说道:“那也不一定啊,后面还有滑雪场呢,这边的滑雪场建的还不错的。”叶封华咳嗽了两声,被杂粮煎饼给呛到了,“那那也那也还不错的。”他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想的是:那可千万不要被纪翰之给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