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小马见他眼神狠厉,连忙摆摆手,用粤语说:“我没有恶意,但是,不能说!”小马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一脸不解的叶封华:“我都知道,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但是,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千万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有这样”“头儿他才能走得放心。”小马提到叶双就红了眼睛,他能猜到是谁干的,何况他跟着叶双好几年了,他是比叶封华更了解叶双的人。他阻拦叶封华说出这些事情,也是和叶双一样,想要保护他。因为,他是这次事件里,唯一的幸存者。叶封华满眼痛苦,气息微弱:“为什么不抓他”“为什么?叶双都不在了,是他”小马忍住眼泪,再次捂住了叶封华的嘴,“不要说出来,为了你的安全,为了头儿,不要再说了。”如果连叶封华也出事的话,小马,以及其他的同事,就再也无颜当警察。“叶老师,我们不会忘记这件事,更不会放弃暗查,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那个凶手,但是你以后,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了,算我求你了。”叶封华被他捂着嘴,眼神从不可置信,到彻底失望,最终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落在小马的手指间。无渊看着他的眼泪,皱着眉撇过头。小马又陪他了一会儿,才走了。无渊关上房门,回到他身边,他见叶封华双眼里满是恨意。而叶封华只是盯着窗外出神而已。“你饿不饿?你能吃东西吗,我问问医生?”无渊坐在一边,他还从来没有见到叶封华如此失意,如此冷漠的样子。“我是神,本来就可以不碰俗物。”叶封华收回了视线,闭上了眼睛。无渊低声噢了一声,看着叶封华,估摸着他一点也不想说话,也就不说了。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叶封华住院的这段时间,叶双的后事都是张寒策和张伯,以及局里操办的。叶封华陷入了自闭的状态,每天只是空洞地看着窗外的树,谁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见。张伯和无渊都拿他没办法,只能默默地陪着他,即使得不到回应,也会坚持每天跟他说话。而这段时间,张寒策也经常来,偶尔和叶封华说着一些话,可叶封华只是看着他,抿着唇,什么都不说。张寒策被他看得快要窒息,这种绝望和失望的压迫感太强,让张寒策无处遁形。他明白,叶封华在怀疑他。他和林沧笑的关系那么近,在叶封华眼里和帮凶无异。张寒策给他卷起左腿的裤子,给他热敷膝盖,按摩。“今天太阳好,我推你出去看看,怎么样?”张寒策捏着他的长发,祈求似的轻声问他。和往常一样,得不到任何回复,叶封华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叶封华缩在床头,抱着被子,背对他,听见张寒策出门的声音。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本以为张寒策会和以前一样保持沉默,然后默默离开。这次,他直接把人从病床上抱了起来。叶封华的左腿伤势恢复不错,但依旧没有办法活动,他就算想挣扎,也没有办法。何况现在,叶封华提不起任何精力去应付任何人。张寒策处理好一切,给他披上外套,将毛毯搭在腿上,带他去了阳光和煦的草地上。叶封华视线微动,呆滞地看着草地上嬉戏的孩童。童音稚嫩,咿咿呀呀,少年人引着稚童,许是在等待在医院里检查的家人。叶封华看着那几个少年,恍然,叶双被他带回家的时候,也是那么高,慢慢抽条,长成青松。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痛苦也好,失望也罢,都感受不到。腿上传来微弱的痛意,叶封华垂下视线,张寒策正握着他的脚踝,检查那里的划伤是否愈合。叶封华看着他的发旋,没由来地伸出手,搭在张寒策的发顶。明显感受到,脚踝处的手顿住了,从温凉,变得热切。张寒策不敢动,叶封华已经很久没有任何反应,这样突如其来的触碰,比什么都惊喜,也令他惶恐。他就这样低着头,直到感觉到叶封华在扯他头发,他才抬头。和他对视。叶封华的眼神没有变化,一如这段时间的冷漠和疏离。他的视线如同一柄冷箭,刺入张寒策的胸膛。他不怕疼,只心疼叶封华难过。眼里的担忧和心疼不作伪,叶封华微微动摇,但冰冷的手仍然掐住了张寒策的脸。他沉默地审视他。张寒策任由他看,也明白,自己在叶封华这里,失去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