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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第1页)

蒋瑶山笑了,便说:“哪有不信。”在开春之前,徐慎如又病了一次。他从小到大本来健康,但早年被捕后匆忙脱身、又没有正经调养,便留了病根。这次南迁的事折腾了许久,他一安顿下来,到冬天便有些支撑不住。先是受刑的旧伤绵绵作痛,迁延了快一个月,从前染过的肺病又复发起来,不得不住院休息。病中无聊,他整天昏睡度日,醒的时候胡思乱想,便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说甚么“有一等雅人总发大愿,要秋天的薄暮吐半口血,倩两个侍儿扶着,到阶下看海棠”云云。这文章的作者写起东西尤为刻薄,经常徘徊在入狱的边缘,徐慎如的诸位僚友连他自己在内,罕有未被指桑骂槐过的。但他又无法不服膺于这刻薄本身,居然还在暗中读了这个人不少的小说,只是从没有向人谈起过。在嘉陵阴湿的冬季里,徐慎如想起这“雅人与大愿”的话,便百无聊赖地心想,秋天的薄暮他是见过了,半口血也吐过了,侍儿若想寻总是有的,只是阶下稍欠海棠,可惜做不成雅人,也做不成什么“多病才子”了,不禁暗自失笑。但回过头来想一想,即便种上秋海棠,他也并不特别有看花的兴致。毕竟他原本活泼而敏捷,现在却变得像一张锋利割手、但找准方向就能轻易撕碎的纸片,心中的怨恨难以消解,终难从中品得什么“病人的雅趣”。而怨恨也是无处着落的。他应当怨恨什么,怨恨谁呢?命运本来就是吝啬的,它以前给予你的东西又想收回,也不过是一挥手的事,是理所应当的。他这样想了,便只能把怨恨和厌恶都投注于自身,聊作退而求其次的消遣。徐慎如甚至偶尔有一点感触:他是在用这怨恨和悲哀自我喂养,靠这种养分来度过一些被冷汗沾湿的漫漫长夜。这种心思当然是不可告人的。他这一阵也不大乐意见人,轻易不肯让人来探望。王采荆倒是来过,按他指的名带了几本书给他看,跟他讲最近外边的事。最后,王采荆叹了一口气,很乏味地安抚徐慎如说:“忍忍吧,徐四呀……谁不是凑合着活的呢。”徐慎如道:“凑合得久了,就容易不那么想活的。”王采荆懒得理他这哀哀切切的毛病,就不回答这句,换了个别的话题对徐慎如说道:“其实我吃过午饭就往这边来了。”但是现在已经到黄昏了,徐慎如自然好奇:“那你路上干什么去了?”王采荆说:“我看你这里有别人来访,打这个照面怪烦人的,就没有进来,等他走了才来的。等的时候,就在院子里读了读你让我拿的那本书——那书真没意思,亏你爱看。”徐慎如点了点头:“是有人来过。”王采荆道:“是行政院那位李阜清的车子,我看见了。你不肯见人,倒是肯见他。”见徐慎如不说话,他又轻嗤道:“他这时候来看你做什么?”徐慎如沉吟片刻,笑了一笑,拿起没扎点滴针的那只手招呼他:“王大教授,你走过来,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听不听?”王采荆就走过去。徐慎如低声问他:“经济署的事,你知道不知道?”王采荆想了想,不知道他说的哪一件,只疑问地“嗯”了一声。徐慎如道:“杨俊达杨先生,他一个留洋的经济学博士,公然在办公室扶乩预测物价,被他一个姓周的属下告发了。”王采荆道:“真蠢。物价还要预测的?无非是涨嘛,他不如预测他没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是哪个属下告发的他?”徐慎如道:“周曦,周伯阳先生,你知道的,前朝的十六岁状元,你不是还仰慕过的?”王采荆说:“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李阜清不怕麻烦地跑这么一趟,就是来给你讲笑话的呀。”徐慎如默然一刹,说道:“他想叫我回去。”王采荆瞧着他说:“你病成这样,还有这么多想头,我很佩服。”徐慎如道:“我又不是今天回去。”王采荆问:“那他们现在呢?”徐慎如道:“现在一应事务是周伯阳暂摄。”王采荆就说:“回去不回去,那是你们的事,我可不管……不过你最好是想好了。”徐慎如笑:“我要是想不好呢,就扔个色子。”徐慎如的色子,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扔的,但也终于是扔完了。他过了旧历年才出院,借着拜年的时候到城里拜访李阜清,应下了他的授职。李阜清是他读书时在酒吧里认识的师兄,相识也有二十余年了。这二十几年间两人颇有恩怨,最近的一次就是七年前李阜清为了给自己增加支持拉拢杨俊达进财政部——经济署是开战之后重新组的部门——如此还不罢休,还特地在成功后立刻安排徐慎如到中央大学去做甚么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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