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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2页）

掩蔽所，周天品举着望远镜观察上空。夜空中，炮火与探照灯，血红雪亮。周天品放下望远镜，命令：&ldo;停止射击！&rdo;

阵地指挥员：&ldo;停止射击！&rdo;

口令刚下达，大碾子等就跑进树林。

掩蔽所，周天品接电话：&ldo;有是有，可又跑了。我这儿一开炮，他们就参战。我这儿一停止，他们就逃跑……说是那么说，我总不能一边打天上的，一边抓地上的吧？再说，政委，这些红卫兵不赖，留他们当兵算了。&rdo;

电话内：&ldo;不行！肯定不行！&rdo;

周天品无奈地冲通讯员撇了一下嘴。

干校。石娥在床上辗转反侧，唉声叹气。盼盼听着，犹豫着理还是不理。石娥的蚊帐里传出了轻微的抽泣……

盼盼听着，终于张开嘴，问：&ldo;你怎么啦？&rdo;没有回音。盼盼有些急了，翻过身，趴着又问：&ldo;你病了吗？&rdo;

一会儿，传来石娥的声音：&ldo;没有，是你舅舅，被关进精神病医院了……&rdo;

盼盼一惊：&ldo;为什么？！&rdo;

石娥：&ldo;人家说他撕大字报。唉‐‐他呆在那种地方……&rdo;

走云遮月，小屋很黑。

盼盼的声音：&ldo;……怎么知道的？&rdo;

石娥的声音：&ldo;楚大姐来信了。&rdo;

&ldo;谁是楚大姐？&rdo;

&ldo;就是那个姜司令的爱人。好像现在松一些了，可以通信了。&rdo;

&ldo;……她，为什么给你写信？&rdo;

&ldo;她，姜司令，和你舅勇也是战友。&rdo;

盼盼复杂、无声地笑了一下。小屋沉默了一阵。

一会儿，石娥又道：&ldo;小碾子，哦，就是贺解放，还有楚大姐的三个孩子，跑到国外打仗去了。&rdo;

盼盼的蚊帐没有动静。片刻，才传出盼盼冷冰冰的声音：&ldo;这封信为什么不给我看？&rdo;石娥难堪着，不知怎么回答。盼盼轻轻&ldo;哼&rdo;了一下，道：&ldo;你是怕我去看舅舅，告诉他，那个人正好关在这儿。&rdo;石娥惊慌：&ldo;不不，不是的。我走不开，正想着，是不是你去江海一趟，看看舅舅。另外，也想办法找一找楚大姐的小女儿金达莱，把她领到我们家来。&rdo;

过了一会儿，盼盼道：&ldo;金达莱？&rdo;

石娥：&ldo;是姜司令从朝鲜带回来的一个烈士孤儿，比你小两岁。&rdo;

又过了一会儿，盼盼：&ldo;我明天就走。&rdo;

石娥稍稍释然，擦了擦眼角。小屋又沉寂下来。良久，盼盼的蚊帐突然冒出一句：&ldo;真的不怕我去江海问出什么吗？&rdo;半晌，石娥的蚊帐传出应答：&ldo;你实在想问，就问你舅舅吧。&rdo;